“臣女告退。”
“去吧。”
吕太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微沉。
“人已经走了,你有什么便说吧。”
梁志祺讪讪地抹了把头上冷汗,紧张地深吸口气道,“陛下脉象杂乱,时而细数如丝,时而又虚浮无力,如此混乱倒像是中毒之兆。”
未了,他略一思忖随后又加了句,“可又有不同,浮中沉三取,竟各有变化,毒入之深,毒物之奇,难以揣测啊!”
吕太后下意识攥紧佛珠,变了脸色,“陛下是中毒?还毒入之深!”
她愤然转头,瞪向身侧的小李子,“你们究竟是怎么照顾陛下的?怎么会让他中了毒?!”
小李子吓得一哆嗦,无力地瘫倒在地连忙磕头,“太后娘娘明鉴,陛下的每一样吃食都是过了验的,绝不存在中毒之说呀!”
“混账东西,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吕太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又满脸担忧地转向梁志祺,“无论如何,陛下都绝不能有事,否则哀家上你们全都陪葬!”
梁志祺另外两个太医听得胆战心惊,却不敢有怠慢,赶紧应道,“太后娘娘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请容微臣先去翻阅医书,并与同僚商议一下。”
吕太后不奈地摆摆手,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她轻握住赵麒的手,看到他一脸疲色,身形还瘦了不少,顿时心疼不已。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勤政爱民是好事,可也得注意身体啊,这一年来你励精图治,殚精竭虑,哪有过休息的时候?你要出了什么事,你让哀家怎么活啊?”
吕太后越说越伤心,不自觉就落了泪。
梁志祺走向一旁桌案,边准备药材边与两位太医商议。
“陛下体内积毒颇深,怕不是一日之功,当务之急是先解了毒再说,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犀牛角性寒,有清热解毒之效,若能磨成粉,喂给陛下服下,或许能克制此毒。”一位太医道。
他们现下还不知陛下是中的什么毒。
别的药也不敢用,唯有犀牛角可以一试。
“若以大黄同犀牛角一并服下,或许能泻下排毒。”
梁志祺微微点头,“你们说的在理,可陛下如今身虚体乏,元气大伤,我们必须得斟酌用药。”
他吩咐身旁配药的太医,“生地黄凉血解毒,你再去拿点过来,熬成浓汁后,跟前两味药材一起让陛下服下。”
太医面露难色,看向床榻上虚弱的赵麒,略有迟疑。
“院正,陛下如今虚弱昏迷,这三味药都是猛药,恐怕经不起啊!”
“让你去便去,你真想让你九族陪葬吗?眼下事态紧急,顾不得许多,说我们不用猛药,到时毒入肺腑,那才是真正的回天乏术!”
“是,您说的是,我现在就去准备。”
…
许久。
梁志祺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走到赵麒榻前,躬身道,“太后娘娘,微臣已将这解毒药熬好,烦请公公帮个忙,将陛下扶起来,小心呛进气管里。”
小李子与小海子忙起身,将赵麒的身子轻柔扶起。
梁志祺用汤匙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随后喂给赵麒。
喂完后,他又将赵麒平稳放下。
吕太后看得一脸紧张,急促地问道,“这药已经喝下去了,陛下怎么还不见醒?”
梁志祺搭上赵麒的脉,“太后娘娘,这药效发作还有段时间,您且再等等。”
吕太后无奈,只能又坐回了椅子上,单手支着额头,忧心忡忡地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