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秀洗漱一番,然后拿着二丫的书信正要出门,被二丫拦住:“这个信我交给你了,你若敢耍花招,我杀不了田庸,杀你还是可以的。”
书生说的话她不敢全信,可他们现在只能指望他,他若敢欺骗她,她拼着一死也要把他杀刮了。
邓秀想了想,开口道:“一面之缘,很难交心,刚才姑娘说,杀不了田庸,杀我还是可以的,小生把这话转过来送与姑娘,若姑娘能取田庸性命,我亦把命奉上。”
阿赞走上前,拂下二丫阻拦的臂膀,朝邓秀点点头:“有劳了。”
邓秀颔首转身离开。
二丫同阿赞便在屋中等邓秀回来,却一直等不到人,若是送信,人应当早就回了,现在已到午时,人却还没有回。
“会不会出了事?”二丫问道。
阿赞也有些担心:“按说不会,咱们送出去的信只是一封普通家书,并不会引起人的察觉……”
话音未落,门锁响动。
二丫从窗隙看去,院门打开,邓秀提着许多东西闪了进来,一进来就关了院门。
阿赞和二丫同时松下一口气。
等人进来,二丫问他:“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我去买了菜蔬鲜肉,以前一个人时,日子随意打发,你二人住到这里,不能让你二人跟着将就。”说着把手上的东西往前伸了伸,“我拿去灶房放着。”
接着灶房传来邓秀的惊呼声:“是谁做的?!”
二丫和阿赞赶紧走过去:“怎么了?”
邓秀指着灶台,看向二丫:“姑娘,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我隔夜没洗的碗筷,是你替我清洗干净的?”
说罢,又拿自己的袖口在灶台上轻轻一拂:“还有这灶台,清理得如此干净,不见丝毫灰尘,着实没想到,女侠不仅武功了得,还这般勤劳持家。”
二丫白眼一翻,指了指身边的阿赞:“不是我,是他。”
说罢转身出了灶房。
邓秀脑子愣是没转过来,喉头塞了一大趟的话:“阿赞兄弟……真是……真是……”
阿赞微笑道:“我们借住于此,做些事情是应该的。”说完走到灶台前,看了看邓秀买回的鲜蔬肉品:“日后的饭食我来做罢,小弟其他不行,厨艺还是可以的。”
邓秀有些不信,扯着嘴角应付地笑了两声:“那邓某可算有口福了。”
正好现下已是午时,阿赞开始生火做饭,将邓秀带回的食材做了三盘菜,一碗汤。
饭菜端上桌,看着诱人的菜色,虽未品尝,只闻香气,观其色泽,也知这菜十分可口。
邓秀夹了一筷子菜,扒了好大一口饭,差点落下泪来,他爹以前官职虽小,却也有些家资,所以打他出生以来,从不为衣食忧愁。那个时候,他最喜四处游历山水,结交友人。
后来家中出事,只剩下他一人,他除了会读书,身无长物,又无功名在身,身上所剩的银钱在买了小院后,所剩无几。
为了生计,他替人书写状纸,或是替人誊写书信。一日三餐也只是将就,多长时间没好好吃过一顿热饭。
二丫看了眼邓秀再看一眼阿赞,还是她家阿赞看着更舒服。他这几年在太子府生活,日子过得好,人也养得好。也不知是不是跟了夫人的缘故,阿赞的性子越来越像夫人,看起来老好的脾气,骨子里却韧犟得很,其实这样的人最不好盘。
用罢午饭,邓秀靠在椅背上,这一顿吃得舒坦不已,胃里暖暖的,连头发丝都比往常顺滑。
邓秀见阿赞要收捡碗筷到厨房,忙制止他:“我来,我来。”
阿赞便不再收拾。
一天很快过了,夜色俏临,担心的事情没发生,没有衙差上门搜查,不过仍不敢掉以轻心。
“你今日出去时,外面有什么异常没有?”二丫问他。
邓秀想了想,摇着头:“并无异常,城中的护军同往常一样巡防,街道上也没看到衙差搜查。”
二丫又看向阿赞:“会不会荣春娇对田庸并不重要,毕竟这女人对田庸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可有可无。”
邓秀却不这样认为,他知道田庸的厉害狠辣,在乐城,田庸就是坐地虎,连守备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抓他们,甚至不惜动用守军,这次只怕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