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年对着众人稍稍解释出声,一听沈倾竟是扶芷的后人,众人脸上当即升起浓浓崇敬之色,然后催促着两位少年赶紧带沈倾去见族长。
两位少年带着沈倾一行走向了最中央的那间茅草屋,屋前一位中年男子正悠然的晒着日光,头顶上一只血红色的蝎子同是慵懒的趴着,尖锐的尾勾一摆一摆的,悠闲极了。
倏地,蝎蛊嗅到了某种气息,猛地睁开了双眼,而后缩缩身子悄悄朝着中年男子的脑后退去,那偷感十足的模样,看起来隐隐还有几分滑稽。
中年男子则是在沈倾靠近的那一刻就睁开了双眼,一双锐利的眸子的不断在沈倾的身上打量,最后落在沈倾肩膀上的团子身上,眼中有亮光徐徐升起。
“你是?”
沈倾可以听得出中年男子言语中的欣喜,不等沈倾出声,两位少年已经对着中年男子做出了一番解释。
然而,听完之后,中年男子脸上却是多了几许了然之色,笃定出声:“你不可能是阿芷的后人。”
话落,又继续说道:“你虽然有蛊兽相伴,但你并不是蛊师,所以扶桑蛊不可能在你身上,那就是阿芷的后人同你有联系对不对?”
蛊兽乃是扶桑一族的至宝,中年男子相信扶芷一定不会将它交给无关之人。
谎言被拆穿,沈倾也不慌,而是如实开口道:“伯父好眼力,如您所言,我确实不是扶芷公主的后人,但我夫君是。按辈分算,我也该同我夫君一起唤扶芷公主一声外祖母。
而我手中这只蛊兽,也是我夫君所赠。”
“那扶桑蛊如今可是在你夫君手里?”
沈倾点头,“是。”
“那你夫君呢?”
“被南疆大祭司抓去了扶桑城。”
话音落下,中年男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对着两位少年开口道:“阿耀,阿君,带着贵客们先行歇下。”
见中年男子有意将他们支开,拂衣一行微微蹙眉,却是不动。
沈倾出声:“无妨,我不会有事,你们先随两位少年歇下就是。”
众人这才带着容珩一行离开。
沈倾则是在得到示意后坐在了中年男子对面的椅子上。
“我叫扶晖,是阿芷的叔叔,按照辈分来说,你该唤我一声太外祖父。”
听到‘太外祖父’这个过于久远的称谓,沈倾当即一怔,扶芷的叔叔,那如今得是什么年纪了,可扶晖看上去也就只有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啊……
扶晖笑笑,为沈倾解释疑惑:“我如今已经七十二岁了,只不过蛊术稍稍高了点,面容这才显得年轻了些。”
些?这哪是年轻了些,这分明就是返老还童啊!
看着沈倾惊讶的模样,扶晖心情也是跟着大好,“你夫君被扶鸢抓去多久了?”
见沈倾面露不解,扶晖解释道:“扶鸢便是你口中的南疆大祭司,也是你外祖母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已经有小半月了。”
说起陆晏,沈倾眼底有暗色一闪而过。
扶晖宽慰出声:“那便不急,扶鸢是不可能要他性命的,还会将他当作宝贝一样供着,只不过,稍稍吃些苦头却是必然的。”
闻言,沈倾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安了些。
待回过神来,沈倾才反应过来刚刚说南疆大祭司竟然是扶芷异母同胞的亲妹妹,那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竟使得姐妹二人反目成仇?
瞥见沈倾脸上的思索之色,扶晖倒是也没有对沈倾隐瞒,将当年事情如实同沈倾细细叙述了一遍:从南疆王后诞下双女举国欢庆,到变故徒生数以万计的蛊虫无端暴毙,再到扶鸢被天师视为灾祸关进万蛊窟,最后再到扶鸢联合血杀一族旧部覆灭扶桑一族大半族人,沈倾总算是明白了扶鸢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的缘由。
“太外祖父,那扶鸢抓阿晏是想要做什么呢?”
“利用五毒阵,强取出已经同陆晏契约的扶桑蛊,再结合两只蛊兽,破除阿芷对她的压制。”
因为沈倾同陆晏是夫妻的缘故,又已经同团子契约,所以扶晖对她倒是没有任何隐瞒,毕竟以后扶桑一族想要重回南疆,还需要沈倾的帮忙。
见沈倾越听越懵,扶晖索性将事情始末同她又详细讲述了一番。
沈倾现在所处的地宫,南疆一共有五座,供奉的分别是五毒蛊母的尸骨,扶桑一族所在的地宫供奉的,便是蝎母,也是曾经的五毒之首。
与此同时,这五座地宫,也是南疆四方结界的来源,为的就是将南疆与外界彻底隔离开来。
两百多年前,掌管南疆的还不是扶桑一族,而是血杀一族。
血杀一族嗜杀,带领蛊军侵入大陆,欲图一统天下,使得无数百姓惨死。
趁着血杀一族在大陆疯狂屠戮的时候,韬光养晦多年的扶桑一族一举夺下了南疆的掌控权,在外征战的血杀一族族长得知,连忙带着族人退回南疆,却被早就埋伏在暗中的扶桑一族悉数击杀。
而这也正是两百年前南疆与西域联合进攻大陆,最后南疆却无端退兵的原因。
那一战,大陆死伤无数,南疆同样损失惨重,本就不多的蛊师更是在那一战中损伤了近三分之一,南疆的国力瞬间被削弱大半。
稳定南疆局势之后,南疆的新一任掌权者扶桑一族为了南疆的安危,也为了曾经的战火不再燃起,举全族之力联合五毒蛊母设下以南疆全部版图为背景的五毒阵,设立结界的同时,也镇压了南疆凶恶之地万蛊窟,保了南疆两百年的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