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岫白感觉他的床好像都在动。
陈深的声音穿过墙体传到两人耳朵里。
许禾柠忙要离开,季岫白见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你这会出去正好撞上,外面有连淮守着,他进不来。”
但她现在要走的话,说不定正好羊入虎口。
“怕他干什么,他拳头再厉害,也打不穿这面墙。”
季岫白将水杯放到嘴边,一想到舌尖都是烫的,他又把杯子递向许禾柠,“帮我吹吹。”
许禾柠懒得看他,“小九爷不是有洁癖吗?当心我吹的杯子里全是口水。”
季岫白单手撑在身侧,阳光落在他俊朗的脸上,他的眉眼,还有他精致的五官被镌刻出光影嶙峋感,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嘴。
“我嫌弃过你吗?跟你接吻的时候,我都是享受的。”
“季岫白!”
陈深紧贴墙面,这一下心跳如雷。
梁琮站在边上,一个借口都找不到了。
陈深不知是因为气的还是痛的,呼吸冗长而急促,手在墙上捶了好几下。
“许禾柠,你给我过来。”
季岫白自己吹着气,等水差不多凉却后,这才喝了两口。
他躺回病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很是惬意。
“深哥,”梁琮在旁边劝,“我刚才其实在门口看到许禾柠了,我跟她说了你住院的事……”
“然后呢?”陈深见他吞吞吐吐,“哑巴了,继续说。”
“她反正什么都没说,就去了隔壁病房。”
综上所述,许禾柠还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梁琮就算再想让陈深搭上许家这门亲,但一想到许禾柠,他是真头疼。
自始至终,她都没把心放到陈深身上过。
陈深身子动了动,后背抵着墙,“我……我去把她抓回来!”
他刚走出去一步,身子就软绵绵地要往下倒,梁琮见状忙伸手接住他。
“深哥小心。”
他手里提着的点滴瓶差点摔了,陈深喝醉了,他好不容易将人弄回病床上。
梁琮只能哄着,“她没来,真没来,是您喝多了才会听到她的声音。”
陈深看上去不相信的样子,“你放屁,你刚才还说在门口看到她。”
是吗?
梁琮真是不擅长在他面前撒谎。
“我骗您的,季岫白也在隔壁挂水,您得跟他比赛,看看谁先病好。病好以后不就能出院了吗?出院了,就能见许禾柠了。”
陈深安静了几秒,梁琮替他将被子盖好。
有的人喝醉了会吐,有的人是昏睡不醒,还有的人话会变多。
梁琮见识到了,陈深属于最后一种。
“许禾柠你有种——”
他扯着嗓门对着空气喊,“不管我的死活,枉我掏心掏肺对你!那个季岫白有什么好,人渣!”
他声音响亮,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传到隔壁去。
许禾柠站在病床旁,时不时又点点头。
“我就看你们能多好,被他伤透了心你别哭,你个废物玩意。”
“你废了许禾柠,你废了!”
许禾柠听得心中不爽,他这都算是扰民了,医院里真的不管管吗?
季岫白听了几声,正好无聊,他将水杯递还给许禾柠,“让他喊,嗓子一会就喊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