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岫白上半身动了动,手背上还插着点滴针,“你不多这句嘴,我不会认为你是哑巴。”
许禾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手里的东西一样没放下。
季岫白这会人很虚弱,手伸向旁边,看着是要去拿水喝。
身体好的时候,做这样的动作不费吹灰之力,可现在就连侧个身都能让胃里传来痉挛般的疼痛。
他的手指就差一点要碰到水杯,只能努力去够。
许禾柠实在看不下去,但依旧没有上前帮忙。
“你何必呢,喝不了那么多酒,你可以不喝。”
季岫白手重重地落下去,“我不是想着,能让你爸妈消消气吗?”
许禾柠看他这样子,自作孽不可活,他眉眼不似以往那样冷淡犀利,躺在那里,冷硬无情被打得细碎,只剩下羸弱无助。
“那就算你喝死了,估计都消不了他们的气。”
季岫白伸手将被子拎高些,“那能不能让你稍微消消气?哪怕只有一点?”
许禾柠脸蛋别开了不去看季岫白,阳光从敞开的窗缝间挤进来,她脸上的那条疤更加显眼。
“我没什么好气的,对我来说那些事都过去了。”
季岫白看她站得远远的,压根不想沾上他的样子。
“你到医院来,是冲着谁来的?”
许禾柠垂下了眼帘,“陈深住你隔壁。”
季岫白轻应了声,“你别说是来探望他的,我不信。”
什么借口都能找,就是这个不行。
许禾柠跟他说了实话,“乔宁也在医院里,我来看看她。”
“她怎么了?”
真是没话找话,许禾柠不想回,但不说话的氛围更怪,“好像是阑尾炎,没有大碍。”
季岫白噢了声,语调拉长了些,能听得出他的不满。
“小小的阑尾炎就让你搞出这个大的阵仗,又是买花又是准备蛋糕的,她能吃吗?”
许禾柠嫌他管得太多,“她吃不了,我跟晓晓吃。”
苏晓也在赶来的路上,就当下午茶了。
季岫白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蛋糕我吃不了,你把花留下。”
他说的这样理所当然,一度让许禾柠怀疑是不是她说了什么话,让他误会了。
“这不是给你的,这都是给乔宁的。”
季岫白视线并没有从那束花上挪开,“黄玫瑰,挺漂亮,送我。”
许禾柠抱得更紧了,“不要。”
季岫白被气得胃更加疼了,哪怕他现在这么可怜,问她要个不值钱的东西她都不肯给。
“做个样子行不行?陈深以为你是来看我的,你好歹留束花在这。要不然我半死不活在这躺着,作为未婚妻的你却这样冷漠,他不会信的。”
许禾柠看眼怀里的花,黄玫瑰是乔宁最喜欢的,本来是想着送她让她开心些的。
季岫白伸了手,许禾柠想了想,还是递给他了。
男人抱在身前,手指抚过上面的花瓣。
“玫瑰代表爱情,谢谢你送我的花。”
许禾柠看他脸皮是真厚,“黄玫瑰代表死去的爱情。”
季岫白嘴角轻展开,“所以你承认,你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