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有陈深的人看守,见她出来,两人对望眼。
其中一人咬着烟,“深哥这么快就结束了?”
许禾柠脸上镇定,“他累了,要睡会,我回去取几件衣服再过来。”
她走出去时双腿微微分开,走路姿势似乎不大自然。
那两人都没放在心上,瞅着她的背影在笑,“深哥挺猛,这是一句废话都没多讲,就把她的身子给破了。”
“惦记了那么久,如今送到床上了,不得大口吃掉吗?”
……
许禾柠连夜逃出了这个如鸟笼一般的地方。
她挤在火车的硬座内,经过一整晚的颠簸,迎面而来的阳光刺透玻璃,将她整个人吞没。许禾柠脸上的细小绒毛跳跃在光里,清晰可见。
她不由笑了笑。
南安城,季家。
天下着小雨,季家门前的两株大松岿然不动,许禾柠怕自己找错地方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院落房屋。
许禾柠就像是从下水道偷跑到大街上的老鼠,在车水马龙间仓皇张望,车子很多,人很多,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她碾成碎泥。
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季家的管家。
“你好,你找哪位?”
许禾柠将手伸出去,手掌摊开,里面躺着那块玉佩。
管家面无波澜的脸,立马漾起激动,他赶紧找了人过来,“快,带这位姑娘去见小九爷。”
季家老爷子念叨十几年了,当年的小恩人一天找不到,他就算死了都不能瞑目!
南安城处于高地,昭隐寺又在城中最高的地儿,树木丛生,举目望去因为天气的原因烟雾缭绕。
寺庙的墙体被刷成明黄色,廊檐走壁间,雨珠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滴。
季岫白站在大香炉鼎前,密密匝匝的雨丝浸透了手里的香,一顶巨大的黑伞遮过他的头顶:“小九爷,人找到了。”
季岫白上完香,将它插在炉鼎内,皎白的衬衫袖子收回来,“什么人?”
“老爷子的那个救命恩人,这会就在车里坐着,萧管家请您过目探一眼真假。”
等待的时间里,许禾柠坐立难安。
她原本没想顶替周倩的身份,只是走投无路,想要求着季家帮忙给条活路。
可刚才季家的门冲她打开了,漏出来的几许微光,丝丝缕缕拽住了许禾柠的心脏。
与其求别人,且不一定有活路,还不如直接成为周倩。
“小九爷下来了。”
司机将车窗落下去。
冷风扑面而来,许禾柠一个激灵,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山头有雾,她抬眼望去,男人正从高处的台阶一级级下来。
绝美的风景画一举撕碎,许禾柠只看得清一个身影轮廓从画中走来,明黄色的寺庙院墙为背景,他渐渐走过来,走近了。
世家公子的强烈对别感,将冷艳和矜贵都集于一身,人间疾苦无他,他是天生的娇子。
季岫白站在窗边,盯视着坐在里面的女人。
她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同他碰上。
眉眼冷峭,五官线条漂亮到令人咋舌,但许禾柠的脑海里敲响了警钟。
她怕在他面前,想要蒙混过关太难。
季岫白走向另一侧,寒冽冷风同他一道鱼贯而入。
他就坐在许禾柠的边上,冲她伸了手。
她赶紧把玉佩交到男人手心,他手指握住,许禾柠被一股子细细麻麻的痒意击中,心脏在收紧。
季岫白将玉佩举高,侧脸如刀削一样的冷冽。
“东西是真的。”
他目光探过来,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人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