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是被迫到他身边。
在他身边的日子,是她吃苦受罪,受尽屈辱的日子。
她一定不愿意回想起那些事情。
五年后的再次相遇,她是医术高明的影七娘子。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几年来的思念,非要把她留在身边。
自始至终,她对他没有丝毫情义。
只有抗拒和厌烦。
在他身边,她一点也不快乐。
只有连续不断的受伤和被迫。
她应该是天地间自由的鸟儿。
是不是要放她离开?
谢渊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
可是,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要永远失去她。他的心便一阵阵的失落和难受。
这样的情绪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他没法忍受这一切。
谢渊拉过向云疏的手,放到唇边,低声喃喃自语着:“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舍不得,放不开。可看你不开心,朕心里也好难过。”
他的心头有些酸涩。
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便可以拥有什么的皇帝陛下,在感情这件事上,终于品尝到了求而不得的苦涩滋味。
向云疏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萱儿趴在旁边呼呼大睡,钰儿也在床另一边,茶茶领着两个宫婢守在门口。
她探手摸摸萱儿小脸蛋,然后坐起身,又摸了摸钰儿的额头。
温温凉凉的,已经退烧了。
后脑勺一阵剧痛。
她忙伸手摸摸,发现伤口被重新处理过,裹上了纱布。
“主子,您醒了。”茶茶连忙捧着衣物过来,“您要起来吗?奴婢侍奉您更衣。”
向云疏点点头,轻手轻脚下了床,到外间更衣梳洗。
“皇上说,主子若是醒了,差人去说一声。”茶茶说。
“让叶七去。”
“叶七领罚呢。”
“罚什么?”向云疏朝外面看,这才发现叶七正跪在院子里。
她叹了口气:“又跪什么?”
“陛下罚的呢。”
“叫他起来。”
“好嘞!”茶茶没有宫人那么多规矩,闻言立即跑出去,把叶七给扯了起来。
叶七一瘸一拐的进来行礼。
“你在哪里找到的萱儿?”向云疏问。
“小公主跑到柳宅了,听说娘娘受伤了,她才愿意跟着奴才回来呢。”
“她哭了吗?”
“小公主说,她不是故意把门弄坏,也没有要害皇后娘娘。”
“这傻孩子。”向云疏一阵心疼。
自从来到京都,这孩子也受了不少委屈。
叶七说道:“娘娘,陛下在这里守了许久,临走前说,若娘娘醒了,让奴才去传话。”
“你腿这样了,让别人去。”
“奴才可不能欺君啊,只是跪得酸麻罢了,缓缓就好了。”叶七还是一瘸一拐的去了承乾殿。
谢渊很快就过来了。
“两个孩子还睡着。”向云疏淡道,“不知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的头,还疼吗?”谢渊问。
“一点点。”
“昨晚,是朕的不是。”谢渊缓缓说,“若你早说自己受了伤,朕也不会……”
“过去的事情别提了。”向云疏说,“我打算出宫一趟,把账务的事情和老黄他们商量商量。如果陛下允许的话……”
“以后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需要向朕汇报。朕已经交代过方启正。”谢渊说,“不过,在那之前,你去给皇后治疗腿伤吧。她原就身子弱,这次伤了腿很是严重,已经发起了高烧,孟太医束手无策。”
向云疏朝他脸上看了眼,觉得他不是说气话,便欣然起身:“我现在就可以给皇后娘娘治伤。”
她带上银针去了凤仪宫。
朱敏还在喝药,疼得脸色发白。
看见向云疏,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来给皇后娘娘疗伤,皇后娘娘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立即开始。”
“云妃娘娘您行吗?”一旁的嬷嬷忍不住开口,“伤筋动骨一百天,凭您再好的医术,左不过就开方子喝那些人参燕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