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夫子,怎么不多请两个人?这样忙的时候也方便一点啊!”
孙夫子一僵,而后苦笑一声。
“不是老夫不想请啊,实在是有特殊情况啊。”
说着泪水就打湿了眼眶。
一旁的孙平也习惯性地递给他一个手绢,道:“那都是因为我。”
一众人:???
看着恢复正常的孙平,再想想今天的发生的事又理所当然了。
接着便听到他缓缓地开口讲述道:“自我记事起,便是我爹含辛茹苦地将我抚养长大。看着周围其他孩子都有娘亲陪伴呵护着成长,唯独我没有,内心难免会有些失落,但爹给予了我双倍的关爱与照顾,我感到很幸福。”
“原本我们父子俩过着平静且美好的生活,但命运却在我六岁那年拐了一个弯。”
“那一天,我同往常一样在街头和我的好朋友们嬉戏玩耍。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突然出现,他紧紧盯着我,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说我有什么慧根,并还想强行带我前往什么白塔寺。”
“我的朋友们想拦住他,却被他一挥衣袖就全都摔倒在地,我惊呆了,不知所措。”
“千钧一发之际,还好我爹及时赶到,毫不犹豫地将我从和尚手中夺回。然后自打那日以后,家里就发生了一连串离奇古怪的事。”
“大晚上的,居然有一个小厮疯魔似的对着一棵树作出了那等淫秽不堪、猥琐至极的举动,生生打了身为儒学府教授我爹的脸。”
说到此处,孙平心中似乎极为不忿。
“我爹因为此事,还生生被降了一级,甚至于外面传我爹教导无方,儒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那一段时间我爹几乎不想出门,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不出来,直到一周后他才走出房门,我知道他是为了我硬生生熬的过来,可惜命运好像会捉弄人一般,还有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夜里,有一个侍女竟然梦游到将自己的牌位堂而皇之地放置于孙家祖宗的牌位前,并傲慢地宣称自己才应该是孙家的祖奶奶,而后她便疯魔地斥责孙家的所有人,斥责我爹不孝,斥责孙家祖宗背信弃义!”
“她看起来是有点疯癫了,我爹就把她关在柴房。可没过多久,给她送饭的就惊恐来报说她暴毙了,我们赶过去就发现她的死状极为惊恐,就剩下一副骷髅架子,手一碰就化为了飞灰。”
一阵风吹过,饭堂瞬间下了几个度,一众人连忙打了个寒颤,孙夫子连忙吩咐孙福让他将饭堂的门关上。
瞬间若有若无的安全感增加了不少。
孙平顿了顿,至今回想起那场面都不由拔凉拔凉的,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然后继续说道:“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接连不断地发生,一时间,孙家宅院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下人们私下都在议论说是我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所以报应来了,传到我爹耳中被我爹训斥一顿,可过后还是止也止不住。”
“于是我爹为了家里安宁还特意去请了金山寺的高僧,但那人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突然就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并发誓再也不敢多管闲事了,把我爹他们都给吓愣了,至此我爹再去请其他得道高人的时候,就吃了一个又一个的闭门跟。”
一伙人望向孙夫子,满是怜悯与同情。
而小喜子呢,则将自己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抱着瘦小的自己,第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回宫而是留在这里。
被赵寒一巴掌拍在了后背上,“怕什么,小喜子,有本皇子在,本皇子会保护好你们的,就算有人想害你们,本皇子也一定叫他有来无回。”
小崽子整只虎抓耳挠腮的,狠狠的咬了咬牙说道:”这肯定是那和尚搞的鬼,那绝对是个邪僧,要是让我抓到他,一定要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接着呢?发生了什么?”
孙平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没有人敢管孙府的事,我爹无法,只能将一众下人全都遣散,就福伯一人留了下来。我们都很感激福伯,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是福伯在照顾我,福伯虽是下人,但在我心中却一直把他当做除我爹之外最亲近的人,我想着以后是要给福伯养老送终的。”
赵寒给孙福竖起了大拇指,孙福也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老儿也没有什么本事,那时是老爷给了我一碗饭我才活了下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点儿道理小老儿还是省的的,况且这么多年我早已将少爷当做亲儿子在照顾。”
众人纷纷投去了佩服的目光,道理都懂,但要做到却是很难的。
“遣散下人之后,我们就搬离了原来的住所,接下来的一个月是那时候为数不多最为平静安稳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可没成想,接下来出事的人会是我。”
尽管一众人都有所预料,但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赵寒直人直语,“这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家掘了人家的祖坟了。”
一旁的小喜子仿佛是个小老鼠一般也赞同似的缩着脖子点了点头,然后离得赵寒更近了一些。
孙平额角一片黑线划下。
不理他们继续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不定时发病就只有三岁孩童的智商,为此看遍了所有名医,得到的都是一句‘治不了’。”
虽然他说的轻松,但其中的艰辛所有人都能想象的到。
此时的孙夫子早就泪流满面,将一整个手绢全都染湿了。
赵寒一愣,只能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也递给了他。
小崽子瞪大眼睛,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故事中缓过神来,良久,他眨巴眨巴眼睛对着孙平道:“让小爷来帮你看看,小爷乃堂堂大越国师,赵正叔叔亲封的祥瑞,不过就是区区一个怪病,对小爷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孙夫子破涕为笑,整个人瞬间激动坏了,“是,国师是有本事之人、呃虎,区区小病肯定不在话下,平儿你快让国师看看!”
孙平闻言,便坐在了小崽子的正前方。
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忐忑不安的看向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