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四皇子府邸,登上马车后,南越公主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命令道:“龙蛮,去查清楚,四皇子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马车外,一个身材魁梧、肤色深黑的男人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沈聿铭正处在深深的不安之中。最近几晚,他总是被噩梦惊醒,胸口像是被烈火焚烧般疼痛。
半梦半醒间,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脸色惨白。
“啊!”他在梦中尖叫,看见自己的长袍染满了鲜血,胸前空荡荡一片。
“血,好多血……”恐惧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门外传来侍女轻轻敲门声,“公子,公子?”
沈聿铭猛然醒来,感受到胸膛处依旧刺痛,全身冰冷,但检查发现长袍上干干净净,并没有血迹。
“公子,您还好吗?”侍女推开门轻声询问。
沈聿铭面色苍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甚至用手摸了摸脸确认没有血迹,他还活着。
随着梦境越来越逼真,沈聿铭担心某天这将变成现实。那股痛苦仿佛在提醒着他时间所剩无几……如果情况继续恶化,死亡似乎不可避免。
“公子?”侍女疑惑地看着失神的沈聿铭。
沈聿铭恍若未闻,机械地起身走出房门。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热闹非凡,可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遥远且冷漠。走着走着,叶纭姿的身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本应成为他的人,将家中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同时利用苏家的财富来打通官场之路。
然而现实却是,后院一片混乱,叶千瑶整日哭闹不止。
就在沈聿铭像失魂落魄般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一个明媚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位身披月白色斗篷、发髻上点缀着银花簪的女子缓缓走过。
她的身旁跟着个丫鬟,两人正聊得热络,而那女子则微微点头,认真聆听。
“纭姿……”沈聿铭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两人相距数米之遥,叶纭姿并未察觉到背后有人跟随,依然带着恬淡的笑容继续前行。
沈聿铭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浮现出他们曾是恩爱夫妻的美好画面:那时,她不仅善解人意而且温柔体贴,总是能让家里的一切井然有序。
此刻,他多么想要能有一位这样的夫人陪伴左右。如果叶纭姿还能回到他的身边该有多好啊!
“小姐,您瞧瞧这个绣样如何?要是用在喜被上肯定特别漂亮!”
“还有枕巾和布鞋也要绣呢!”
听到这话,叶纭姿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低头含笑的模样分外迷人。
沈聿铭的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眼前鲜红的‘囍’字令他心痛不已,恨不得立刻上前打乱这一切。
“纭姿……”
一个低沉又略带哀怨的声音打断了这宁静的画面。
叶纭姿全身一震,即便不用回头也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沈聿铭挡住了去路,目光直视着面前的女子。
叶纭姿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冰冷,没有看他便说道:“玉漱,我们换个地方吧。”
“小姐,咱们走!”玉漱不满地瞥了沈聿铭一眼,扶着自家小姐准备离开。
但沈聿铭却坚定地站在那里,不肯让开。他的脸色苍白,眼神阴郁满是血丝,似乎想要看透眼前的女子。
今天的沈聿铭显得格外不同寻常,浑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纭姿,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应该听信叶子如的话,也不应该冤枉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叶纭姿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从他的话来看,正如四皇子所言,沈聿铭确实变了一个人。
沈聿铭并没有注意到叶纭姿的异常反应,依旧自顾自地说着:“现在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把所有亏欠都还给你。”
“沈聿铭!”叶纭姿厉声喝止,打断了他的言语,不再愿意听下去,“沈公子,请让路,我要离开了。”
叶纭姿转身欲走,沈聿铭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纭姿,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好好对你,我一定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只要我们联手,没有什么是我们克服不了的。”
沈聿铭情绪激动,但叶纭姿却已下定决心不再被他的狂热所牵绊。她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恩怨,只希望平静地生活。
“够了。”她冷冷地说,划清了与沈聿铭之间的界限。
沈聿铭几乎失控:“你会后悔的,纭姿。嫁给那个男人只会给全家带来灾难,你心爱的苏家也会因此而毁。”
“放开我家小姐!”玉漱怒目圆睁,冲上前去用力推开了沈聿铭。他原以为沈公子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小姐无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玉漱挡在两人中间,警惕着防止沈聿铭再次靠近小姐。
叶纭姿神情冷漠,转身离去,留下沈聿铭呆立街头,口中反复念叨着:“你会后悔的……”
直到坐上马车,沈聿铭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想到他说苏家会因她而遭殃,叶纭姿心中不禁一寒:“无论如何,这一生绝不会让苏家遭受任何不测。”
自那之后,沈聿铭似乎放弃了纠缠。倒是南越公主又发出了邀请,不过这次叶纭姿找个借口婉拒了。
这样的反应令南越公主十分不满,“她凭什么这么傲慢!”
公主气愤至极,却找不到正当理由发泄。
叶纭姿表现得无可挑剔,总是礼貌有加。就像一只乌龟般躲在家里,这样下去,很快就要到婚期了。
“我不能接受!”南越公主跺脚抗议,随着时间流逝,她对沈司晏的好感愈发深厚。
听说了他的英勇事迹后,更觉得叶纭姿配不上他。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现状。
就在这时,四皇子府中派人来访。百里烨悠然泡茶,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说道:“今日邀公主前来,是想再确认一下,关于南越国擅长用毒的说法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