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曾收过一个徒弟。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她与师弟的年龄也不算年轻了。
二人一直潜心在医术上,都不愿成家,人到中年,也开始担心,等他们死后,师父的衣钵总要传下去。
于是收了个徒弟。
徒弟是薛神医偶然遇见,是个乞儿,很可怜,大冬天差点冻死在路边。
于是领了回去,既是当孩子养,也是当徒弟教着。
捡到徒弟时,他不过七八岁的模样。
薛神医养着那孩子,总觉得他心性不太好,也不太稳。
学医会用到一些小动物,给小动物包扎,止血,针灸等等,偶尔也会给小动物开肠破肚,进行一些病变器官的摘除,再缝合。
有些小动物治不好,就没法活下来。
有一次,薛神医教徒弟给一只兔子进行体内病变器官的摘除。
最后那只兔子并没有活下来。
薛神医叹息一声,“徒儿,将这只兔子埋了吧。”
这些用于医术学习的动物,最后即便活不下来,也会善待,挖个坑将它们埋起来。
徒弟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最后她却发现那只兔子并没有被徒弟安葬。
而是被扒了皮,用刀剁的稀烂,随意丢在了外面的树林里。
薛神医当时瞧见后,脸色都变了。
学医,最基本的就是要有怜悯之心。
薛神医找到徒弟,问他,“小乌,树林里那只兔子是不是你剁碎丢弃的?”
小乌支支吾吾,最后承认了。
“师父,我,我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埋掉他,是我错了,我见它体内很多病变,害怕整只埋下去被其他动物刨出来吃下去不好,所、所以才剁碎了丢弃……”
这显然是狡辩,剁碎了丢弃,就不会被路过的其他动物吃掉吗?
薛神医深深的看了徒儿一眼,告诉他。
“小乌,想要学医,就必须要有怜悯之心。”
否则,医术能够救人,也能够害人。
小乌哭着同薛神医道歉。
薛神医叹息一声,“小乌,下次不许在做这种事情。”
小乌保证下次不敢了。
此后,薛神医虽继续教导着小乌医术,但是教给他的,大多数也都是治人的方子。
过了两三年,小乌却对毒非常感兴趣,整日缠着黄埔群,让黄埔群教他用毒。
黄埔老头名黄埔群。
黄埔群对这个师姐收的徒儿非常宠溺。
说是师姐的徒儿,其实也算是两人的徒弟。
二人又都没有孩子,把小乌都当做自己孩子,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想学毒,黄埔群自然教他。
薛神医想到小乌当年剁兔子之举,找到黄埔群,同他说了说,最好先莫要教小乌学毒。
黄埔群不以为然,“师姐,你就是爱乱想,咱们捡他回来时,他才多大,又在外面被欺负多年,心性不稳也是正常,现在我跟师姐一块教导了他这几年,我瞧着小乌已经很好了,尊师重道,还会做饭给我们吃,这还有甚好担心的。”
薛神医犹豫,最后还是觉得不应该太早教小乌用毒。
但小乌经常往黄埔群那儿跑。
好在一年年过去,小乌学了毒,也没做些什么。
直到小乌二十岁出头那年。
因为一句很普通的口角,他给一户人家下毒,灭了别人满门。
最后回到师门,小乌还给薛神医下了毒。
薛神医对毒的了解,并没有黄埔那么厉害,才没有识破他下的毒。
小乌甚至还去了黄埔老头那儿,想要给黄埔下毒。
但黄埔的毒医非常厉害,识破了小乌给他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