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基本粒子还可以继续分割，但那暂时还是哲学的领域。总之你只需要在脑海中有这么一个概念——我们的世界不只是由六大基本魔法元素组成的，而是由一颗颗‘原子’构成，并且原子还能继续被分割为更小的基本粒子…”

与其说这是知识，倒不如说是一种认识世界的角度。就像游戏世界中的npc们认识物质是通过风水火土光暗这些客观自然现象一样，而现实中的人们则是从另一个角度认识世界。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从实验工具中取出了一块生锈的废铁和一块木炭，分别展示在了米兰达的面前。

“如果用魔法元素的理论解释，你们对这两件物品做如何解释？”

米兰达盯着他手上的物体端详片刻，很快答道。

“铁和铜一样，属于土元素和火元素的结合体，在施法的过程中需要搭配咒语引导元素的结合，如果想要它生锈还得施加风元素。木炭则更麻烦一点，其既可以解析为自然系法术，又可以解析为属于土元素和水元素的结合，最后融入火元素…当然，我们一般不会通过法术来生成这些复杂而用处不大的东西。”

气系魔法和风系魔法属于同一种东西的不同说法，学邦出生的魔法师习惯用“气系”这个古典时期的概念来讨论学术问题，但涉及到元素的概念则还是习惯于称其为风元素。

值得一提的是，六元素的说法并不是恒定不变的，最早是五大元素风、雷、水、火、土。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们认知的改变，风与雷合并为气，五大基本元素变成了四大元素气、水、火、土。加上生命与死亡（幽冥），构成了最早期的六大基本元素。

至于“近代”的六大基本元素风、水、火、土、光、暗，则是从第二纪元早期开始，“光”属性被神圣化之后诞生的概念。生命与死亡往往被单独讨论，而不是作为六大基本元素之一。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用主观印象研究客观问题，这就像刻舟求剑…当然，我不是在说这有什么错，只是我们的方法截然不同。”

一口闷了化学池继续说道。

“我们不以现象定义物质，而是直接研究物质本身。比如铁就是铁元素，而你面前这块生锈的铁，则是铁元素与氧元素的结合产物。”

“氧元素…是风元素的一种？”米兰达回忆着先前这位骷髅兵所说过的话，敏锐地提出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自然条件下能接触到的单独存在的氧元素，大多是以气体的形式存在，”一口闷了化学池继续说道，“而且是我所说的拥有助燃功能的气体…虽然它的功能远远不只是助燃，还可以加速金属的氧化。”

所以将生锈的铁理解为土、火、风元素的结合体其实并没有毛病，无法理解这种另类的视角或许正是大多数玩家都难以使用魔法的原因之一。

大多数人压根儿想象不到这个过程，甚至根本不会从这个“刁钻”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不过听这位幽灵一解释，一口闷了化学池立刻就懂了，所谓的元素系魔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和冥文截然不同的法术体系。

它的存在是服务于施法者的认知，是以施法者自己为核心的存在。而同时这种认知又不仅仅是施法者一个人的认知，更是游戏世界绝大多数“有意识个体”的共识。

铁来自于土，被火熔炼，被风锈蚀…这便是游戏世界中npc们、或者说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人们的共识！

也就是一叶知秋老兄猜测的“众人之想”的概念。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看着脸上写满了惊讶的幽灵，一口闷了化学池取出了实验器材，开始了他的演示。

氧气和水会让铁生锈已经无需演示，他要演示的是用生锈的铁和木炭研磨成的粉末填满容器，混合加热，让生锈的铁还原成纯净的铁。

不止如此——

他还用玻璃烧瓶和导管将这一过程生成的一氧化碳气体收集了起来，并当着米兰达的面用火石点燃。

这个过程他非常的小心，生怕给弄炸了。

不过幸运的是，这次他的实验没有爆炸，即便因为不严谨的操作失败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成功点燃了。

原来气体真可以燃烧！！！

和大功告成的一口闷了化学池不同，米兰达激动的就像见到了圣西斯下凡一样！

看着激动凑上去想要闻味儿的米兰达，一口闷了化学池吓得伸手拍了下他后脑勺。

结果前者闻了个寂寞，后者拍了个寂寞。

这家伙是幽灵，摸不着，自然也闻不着。

“你这是做什么？”米兰达惊讶地看着一口闷了化学池的动作，莫名其妙地问道。

一口闷了化学池咳嗽了声说道。

“我想说这玩意儿有毒…呃，我刚想起来你是幽灵，毒谁也毒不死你。”

米兰达：“有毒？！为什么？？？”

一口闷了化学池差点没吐血。

“你特么是十万个为什么吧！？”

米兰达愣了下，下意识道。

“十万个为什么…是什么？”

“…反正就是有毒，你就这么记着好了，至于为什么你自己研究吧，我也不知道。”一口闷了化学池其实知道答案，但实在不想继续解释了。

因为一旦解释这个问题，就得牵扯到人也是由无数个细小东西构成的，这个东西的名字叫“细胞”。

强行无视了那求知若渴的眼神，一口闷了化学池将话题扯回到了他所要讲的主题上。

“总之如你所看到的，‘气’与‘气’也是不同的，有的气能够燃烧，有的气能够将火焰扑灭。你无法用简单的六种元素解释这种现象，故而可得出，风元素还可以进一步细分下去。”

说着的同时，一口闷了化学池将燃烧之后产生的废气盖在了正在燃烧的火焰上，那火苗恍惚一阵，很快熄灭了。

米兰达瞪大了眼睛。

“这是？”

一口闷了化学池微笑着说道。

“氧元素与碳元素结合的另一种产物，这次是两份的氧和一份的碳。与之前的‘一氧化碳’不同，它一般情况下是没有毒的，同时既无法燃烧，也无法助燃，可以用来灭火。”

其实这个实验室不严谨的，属于先射箭再画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