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田兼意气高昂前去整军出战,季布也陡然心头一阵热血涌动,忽然感觉当年跟随霸王纵横天下无所畏惧的劲头又回来了!
“呜——”
进军的号角终于吹响。列队整齐的八万大楚军像是一头苏醒的猛兽,立时行动起来,向着对面的汉营汹汹扑去。
田兼在亲卫骑兵的护持下,冲在最前。身后,是三千骑军、四千步军。在他头顶上空,一面“田”字大旗翻腾飞扬。
抬头看着这面立下自己名号的大旗,田兼神情振奋,暗暗就打定主意,这一战不第一个攻破汉军,将自己名号彻底响彻汉楚两大阵营,他就誓不为人!
在黑施坐镇临江王国的当下,他可以说是项昌拔擢的平民将领的代表,故而这一战对他来说,不仅仅为大楚,更为打出他们平民将领的尊严与威风,无愧于昌公子的慧眼与重任!
田兼控制着马速,使得骑军与后方步军保持速度协调统一。
随着距离汉军阵营越来越近,见汉军摆出拒马阵,兵士躲在后面张弓持枪,严阵以待。对此,楚军早摸索出了破解之法,当下田兼一挥手,三千楚骑在战马上半立了起来,箭矢齐发,与拒马后的汉兵对射,压制住他们。步军则低头向前猛冲,奔到拒马阵前,或者抛出飞爪、钩子,勾住拒马转身就拖,或者直接挺长矛与汉军短兵相接,拼死攻杀。
楚骑居高临下,箭矢大占优势,将拒马后的汉骑弓箭手压制的抬不起头。而他们拼死射出的弓箭,射到楚军兵士身上,赫然发现大多数徒劳无功,被弹飞一旁。
这四千步军可是装备了来自衡山王国的铁甲,防御力惊人,寻常箭矢根本穿透不了。
而随着步军将拒马拖开,骑军已经迫不及待冲锋进去,纵马来回践踏,企图将拒马之后的汉军给冲散、击溃。
汉军兵士被杀得四下飞奔,就此将队列之后的一支纯粹由彪形大汉组成的雄壮军队闪了出来。
这支猛男军挥舞一柄柄巨锤、巨斧、巨钺,地趟进攻,专瞄下三路,上砍马腿,下砍马蹄,是一砍一个准。
楚骑猝不防及之下,战马悲嘶间,马蹄断折,鲜血喷飞,背负着骑兵陨石般重重砸在地上,筋骨碎裂。
这却是韩信针对楚军骑兵特意编整训练出的“凿骑军”!
想不到果真给楚骑造成这么大的杀伤,这支“凿骑军”精神大振,继续前冲不止,完全扑入了楚骑队列中,按照平时的训练猫着腰吐气开声,挥舞重刃四下胡乱飞砍。
这支极具针对性的凶厉“凿骑军”,不仅将楚骑势不可挡的进攻势头给生生遏制住,更将楚骑给砍杀的损伤惨重,节节败退。而三千楚骑前冲不得,后退不能,被愣堵在了这儿,并且后方紧随的楚步兵也上不来,空着急,干瞪眼。
见战局忽然变得这般凶险,三千楚骑大有覆灭此地的架势,田兼大怒,大矛一挥,传令兵立时号角吹响。
被砍杀的惨不堪言的三千骑兵,冲在最前的,闻听号角,都是梗起脖颈,“嗷嗷”大叫着,明知前冲是死,也是悍然不顾狂冲不止,向着陷阱前仆后继。
而也果不其然,就此被“凿骑军”给尽数砍断马腿,落于马下,或者摔成肉泥,或者被“凿骑军”补刀砍死,难有幸免。
后方残余的一千几百骑兵,随着前方袍泽不要命的前冲,腾出了缓冲空间,就此灵活的一拨转马头,由前冲转为向着两侧飞快跑去。
眼睁睁看着三千骑军折损近半,还想着干脆利索大胜的田兼,宛如被触怒的狼,双眼泛红,死死盯着那支汉营的“凿骑军”,喃喃道:“玩够了吧?玩够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不得不说田兼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带领着数百护卫骑军,亲自飞骑上前,直直冲到“凿骑军”阵前。
这支“凿骑军”以为这支楚骑军又是来送菜,正惊喜交集,拿捏着手里的重兵做好了迎接重礼的准备,那知道这几百楚骑炸裂般的低吼出声,同时在马背上一侧身,“呼呼”声响,将几百根投矛飞投了过来。
这支“凿骑军”脸庞上的惊喜凝固了,双眼的凶戾瞬息间变作了惊悚,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中,最前方的几百名袍泽被投矛给齐刷刷钉死在地上。
一时间没有死掉的,身躯还在不住剧烈抽动着,凄惨哀嚎着,让人毛骨悚然。
就此几乎转眼间,局势再次逆转。
剩余的一千几百“凿骑军”肝胆发寒,而紧接着飞驰向两侧的楚骑军开始不断将箭矢射来,却是又收割掉了几百众。
此时四千楚步军终于也冲了上来,挺着长矛,树立如林,对着“凿骑军”一步一步进逼。
“凿骑军”砍杀楚骑勇不可挡,面对楚步军就束手无策了,与楚步军的长矛一比,手中的特意为砍杀战马锻造的巨斧、巨钺、巨锤,柄太短,根本够不到,不断的被生生捅破胸口,串成肉串。
随着“凿骑军”全军覆没,汉军的第一重拒马阵就此被彻底破解掉。
接下来田兼没有急着继续进攻,而是将死伤不轻的骑军,连带自己的数百护卫骑军集合起来,将投矛收拢。然后分出一队楚步军,将地上死光光的汉营“凿骑军”掉落地上的巨斧、巨锤、巨钺,飞快配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