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喜滋滋谢恩,对凃才人吩咐的也是满口答应,“奴才一定办好,多谢才人赏赐。”
等他出了玉芙宫,念真才道:“主子何必给两包银子,您的吩咐,谅他也不敢不办。”
凃才人已经收了笑意,随口道:“他办事也是要通报上司,带着底下人一起去的,上下都要好处,若我不给够了银两,下回他有事就不会往玉芙宫来了。”
她可不像宜秋宫顺宝林那个没见识的,不晓得给赏银也就罢了,还跑去内宫局闹。
念真恍若大悟,继续为凃才人研磨颜料,“主子画的凌霄花可真好看,足可以假乱真了!”
凃才人看着朱红的凌霄花花冠,意味深长道:“凌霄花看着花团锦簇,却是攀援藤本植株,若无木支撑,就会落到泥里了……有的人,亦是如此。”
尤听娇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尤听容勉强得势,根本没有争斗的本事。真要博弈,还得让尤听容下场,这出戏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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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府
尤听容靠在软榻的扶手上,一手拿着圆形的木绷子,另一只手拈着纤细的绣花针,正垂头绣着梅花。
身前放着一个小炭炉,冒着热气,一派岁月静好。
可绣工不俗的尤听容,今日却频频入错针,在穿水珍珠做花蕊的时候还不慎扎到了手指头,痛的微微拧了秀眉。
一旁的尤夫人更是坐不住,频频在门口和房间之间踱步。
“母亲且坐下休息吧。”尤听容被母亲走动的声音搅得心烦。
尤夫人看着屋檐下的冰,红了眼眶,“廷青才多大,天寒地冻的,在外面站那么久,如何受得住啊?”
今日尤贵泰当值回家,便到正房来检查尤廷清的功课,虽然尤廷青平日很用功,可天资有限,勉强背了文章,却始终不解其意,更别提作诗。
可想而知尤贵泰有多恼怒,寻了戒尺狠狠打了一顿不说,还把尤廷青拖到外面,不许吃晚饭,要他罚站到亥时。
尤廷青是个老实懂事的孩子,自以为做错了事,即便被打了也不敢哭,老老实实的站到了现在。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嘴唇都冻白了。
尤夫人想要劝阻,反而被尤听容拦下了,她前日便跟老太太提了为尤廷青请一个教导武艺的先生,可老太太顾忌着尤贵泰,不肯松口。今日若不叫老太太心疼,这事就办不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亥时,尤夫人拿着绒毯将尤廷青包的严严实实,带到了火炉边,整个人都在哆嗦。
见尤妇人哭得伤心,尤廷青还笑道:“母亲,我没事,下回我一定更用功,不会再让父亲生气,更不会再惹母亲伤心。”
尤听容则暗地里嘱咐青町,亲自去一趟医馆,约了大夫夜里过来看诊。
果不其然,半夜里,尤廷青就发起了高烧。
正房的烛火都点起来了,吵吵嚷嚷地热闹起来了。
尤听容丝毫不觉意外,钗发齐整,吩咐青町去接大夫过来,又转去了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本已经睡下了,听有听人说尤廷青病了,哪里还睡得着,顾不得天寒,非得过来看着才安心。
等老太太过来,尤廷青烧的都开始说胡话了,急的老太太团团转,偷偷抹眼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尤听容原原本本把下午的事说了,“廷青每日做功课都做到子时,卯时就起来背书,您都是看在眼里的,可读书不是一日之功,除了勤奋也需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