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允辛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稍稍舒缓,“她一贯是恃宠生矫的。”
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罢了,她爱玩闹,朕便再顺她一回。”
总归是翻不出自己的手心,让她心甘情愿也好。
——
尤府
老太太站在堂屋门口,老远就见到一位衣着华贵、云鬓高耸的夫人带着四五个丫鬟走近前来。
华国公是世袭的外姓勋贵,祖上是开国大将,现在虽不掌兵,但依旧掌管水运,深得陛下倚重。
华国公夫人更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其父是陛下当太子时的师傅,不容小觑。
老太太虽然年长,还是下了台阶迎上前去,“老身拜见华国公夫人。”
华国公夫人亲自扶着她,笑容亲和,“老太太是长辈,应该是我向您行礼的。”
离近了,才看到华国公夫人衣裳上华丽的织花,以盘金法绣满了牡丹,衣领和袖口甚至缝了一圈珍珠,更别提袖口露出的一对碧绿的翡翠镯子,处处都在彰显着显赫的身份。
只是此时她态度和善,丝毫没有摆架子。
华国公夫人也没想到好友竟然会托自己说媒,对象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七品小官,而且还这般仓促。
虽然知道池卿朗的为人,可急成这样,免不了让华国公夫人疑心,不知是否是尤小姐已经有喜了,实在等不得?
但池夫人开口了,她还是放下身份上门拜见。
青町默不作声地跟在老夫人身边,帮着奉茶,她有种直觉,华国公夫人到访,恐怕和大小姐有关。
一落座,华国公夫人喝了茶,稍稍松了口气,虽然门第寒酸,但这茶水还是讲究的,用的都是晨露,还算甘醇。
“国公夫人莅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在尤贵泰清了好几次嗓子后,老太太难得文绉绉地问道。
华国公夫人立刻挂上笑,她知道主事的是尤贵泰,因而是对着尤贵泰说的,“老太太和池大人客气了,我来是有一桩喜事呢!”
尤贵泰呼吸都急促了,紧张地盯着华国公夫人,屁股只沾了一半的椅子,腰背也挺得笔直,“不知……国公夫人说的是什么喜事?”
华国公夫人道:“尤大人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千金待字闺中,我便是受人所托,为她而来,只盼尤大人不要舍不得。”
尤贵泰心中狂喜,脸色红润,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追问道:“国公夫人要为小女说的,是哪一家的公子?”
“尤大人猜不到吗?”华国公夫人看出了他的迫不及待,知道此事稳了,“昨日万寿节上,尤小姐与池家大公子一曲《雁落平沙》何等情意绵绵,就连皇后娘娘都赞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人。”
“我便是受池夫人所托,为小池大人说媒来了!”
尤贵泰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恨不得立刻答应下来。
还是老太太记挂着尤听容的心愿,赶着问道:“国公夫人为池家求得是什么位份?”
尤听容那一场大病,就是因为想做个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老太太心有余悸,不敢由着尤贵泰脑子一热就什么都答应了。
华国公夫人闻言侧目,没想到尤家还有些心气,笑着回答:“老太太疼爱孙女,您放心,小池大人真心实意地求娶尤小姐,自然是做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
老太太大松一口气,尤贵泰更是喜得昏了头,当即拍板答应下来。
华国公夫人记着池夫人的嘱托,一定要快,于是继续道:“这纳采之后,便是问名,请老太太将尤小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下来吧,池夫人的马车就在外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