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长在大山里死过也要落叶归根,而且他年纪大了不宜出来操劳。
外面也不平静,这个寨子也不能彻底没人,总归,那里是外出之人的最后一条退路,他们这些老家伙们要替外面的年轻人守住了!
老寨主带着老一辈留在山里,木子一想着,在离开以前,总归要让这些出来的年轻人抬着黄金回去的。
话分两头。
木子一穿着一身隆重的苗服,那银饰从头带到脚,远看都卟啉卟啉的。
自打她成为圣女以后,就一直那么高调,她想低调一些就会被卞云念叨。
实在无奈就只能穿着了,只是这样一出来,走在青石板路上,随便路过一个就得多看她几眼。
要是遇到危险,她走哪都像是活靶子。
不过卞云信誓旦旦的说有她在,怎么可能让圣女成为活靶子?
蛊术能够杀人于无形,手段还是偏阴毒,卞云算是个中高手。
她只是不常出手,要不然卞云甚至能够毫无察觉地杀死一城之人。
偏生卞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天真无邪,她又长着一张娃娃脸,显得更加邪肆。
卞云也叮叮当当地跟在木子一后面,只是她穿的没有木子一那么隆重而已。
不过穿的华丽也有好处,没有遇到街痞恶霸随便就跑到她们俩跟前来现眼,路过的人也要避上他们一避。
不过走到繁华的地段,木子一老远就看见许多人在那儿围观。
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是欢呼声时有。
木子一爱凑热闹,趁卞云不注意就挤了过去。
仔细一瞧,这才晓得是人牙子背着买来的姑娘满城展示。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做,木子一还是知晓一些的。
这年月卖妓女,从扬州带来的规矩,都是人贩子背着闺女,从闹市走一圈,这既是昭告天下,这丫头就要卖进去了。
如果有什么要打抱不平的,就在这一圈里站出来,你要截就拿银子出来,我们也不推人进火坑,但是一旦进了妓院,对不起了,那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了。
此外,这也是告诉那些达官贵人,晚上又有黄花大闺女可以开苞了,你要准备好洋元来打那个金枝。
木子一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主要是这年月姑娘被卖进青楼里,未必是坏事。
因为妓院再怎么说也可以吃到饱饭,遇到个好的恩客,说不定还能做个几房的姨太太,就是说是有翻身机会的地方,你在外面,被人糟蹋是常有的事情。
无自保之力,只能依附他人,倒不如爽快些认了自己的命。
况且这次背出来展示的姑娘,也不是什么绝色,顶多只能算是清秀,小家碧玉那样。
木子一没打算打抱不平,但是卞云这一根直肠通大脑的姑娘却站出来了。
“你们怎敢当街就要人入那一行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卞云这是第一次从山里出来,外面的规矩也不通,只是小时听大人们说起过外面的世界。
总得来讲,大人们对外面的世界就一个评价——远不如山里质朴,人们语言的交锋之间便暗藏杀机。
人贩子见有人拦街,不免心里暗道一声晦气,这当街拦人,按规矩给的钱就要比妓院里少上两成,这讲求的就是一个“义”字!
只不过,这小丫头浑身穿金戴银,听口音貌似是个外地人,倒是可以周旋忽悠一二。
人贩子心眼子打定,便冷哼一声,道:“我就是做这个行当的,大清都亡了,哪还来的天理?这丫头的爹欠我们钱,他还不上,把这丫头抵给了我们,我们把她卖去妓院抵债,天经地义,谁敢说一个‘不’字!”
“看你身家不俗,若真不想我们推人家入火海,便拿出钱来把人买了去!”
卞云一听,还真认了这人贩子口中的道理,但是她确实不愿意让这眼神软糯的丫头入了那毁人的行当。
卞云遂又问道:“你要多少才肯放人?”
人贩子一听,乐了,当即就要了一个天价。
“两条小黄鱼,一口价,绝不还价!”
卞云听到这个价钱,当即瞪圆眼睛,她记得圣女买下那么大个宅院,也只花了差不多三根金条,怎么一个小丫头就要得了那么多?
卞云两边嘴巴鼓了起来,显然是生气了,“怎么可能要那么高?你在骗我?”
木子一站在人群里,看见卞云的表情,除了觉得好笑以外,还是想着以后要多教育教育这小丫头。
木子一并未急着插进这纠纷了,反而开始观察起周围看好戏的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