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终于问到正题。
沈宴究竟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年往事,还知道的如此清楚,就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明明参与过这件事的人,全都被他灭了口。
而沈宴今年不过二十岁,他究竟从何处得知这些事的?
“陛下觉得我是谁?”沈宴稍稍松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若是这般轻而易举就要了他的命,那可就不好玩了。
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筹谋与隐忍?!
他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他受尽所有酷刑之后,再杀了他。
这才是他应得的报应。
陛下眯起眼睛,他仔细盯着沈宴那张脸看,沈宴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甚至他还变换了几个角度,让陛下看的更清楚一点。
从前他是天子近臣不假,陛下也确实十分宠信他。
可在陛下眼里,他无异于一条听话的狗,还是一条肮脏下贱的狗,陛下自然不屑用正眼看他。
所以哪怕他日日在陛下面前晃荡,陛下也从未发现过什么不妥之处。
因为他高高在上惯了,早已习惯用那种睥睨之姿,俯视芸芸众生。
这还是陛下头一回如此细致的看他。
在宫灯的照应下,陛下越看越是心惊,沈宴的侧脸,还有他那双眼睛,与他记忆中的皇兄简直如出一辙。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看着沈宴,嗓音颤抖的厉害,“快告诉朕,你,你究竟是谁?”
沈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陛下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陛下蓦地瞪大了双眼,“不,这绝不可能,朕不信,你只是侥幸与他有几分相似罢了。”
只要他出手必斩草除根。
皇兄死的当晚,他便叫人除了马上就要临盆的太子妃,皇兄这辈子只有太子妃一个女人,他绝不可能还有别的女人,更不可能有别的孩子。
沈宴他只是与皇兄有几分相似罢了。
“哪怕你机关算尽,可人算不如天算,你可知道何为尸生子?母妃是在棺材中把我生下来的,我便是承昭太子唯一的血脉,这大概就是天意,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惊喜?”沈宴语出惊人。
这件事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可事实如此。
有句话沈宴说对了,这只能成为天意。
陛下如同见了鬼一样,“什么尸生子,假的,全都是假的,你根本不是皇兄的孩子。”
“是吗?”沈宴也不与他争辩,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物来,“你看这是什么?”
他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印章。
陛下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皇嫂的印信,它早已随着皇嫂一起入土为安,这东西怎么会在他手里?
“显然陛下已经认出来,这是我母妃的印信,它便足以证明我的身份。”沈宴小心翼翼收回手里的印信,这是母妃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是啊!
这东西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陛下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他放声大笑起来,“自古成王败寇,败在你手里是朕技不如人,你杀了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