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恨意滔天,眼神更加冷冽。
陆从文是镇国公的嫡子,生得容貌俊美,矜贵无双,在众人眼中如谪仙一般的高岭之花。
他们虽然定亲多年,两人并没有太多交集,偶尔年节在宴会上碰面,浅谈几句,便各自别过。
沈卉宁以为这是陆从文性子使然,他每日公务繁忙,作为侍中郎,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没有时间跟她这个未婚妻多说几句话。
自从他和宋小娘子传出流言蜚语,她一直在等他的解释,等了三天都不见他的人,她只好亲自去宫门外。
从早上等到天黑,只等来他一句太忙了,没空见她。
如今她来找宋雅还不到两刻钟,他就急匆匆赶来了。
当真是心疼宋雅,怕被她欺负了啊。
“陆二公子,你的公务不繁忙了吗?”沈卉宁语气嘲讽地问。
陆从文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他只是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不存在的传言,所以才不想见沈卉宁。
“沈姑娘,我跟宋小娘子是清白的,你不要听信那些谣言,免得毁了他人的名声。”陆从文低声说。
“她说是你的学生,是吗?”沈卉宁平静地问。
宋雅瞳孔微缩:“我何曾说过……”
她怎么可能想当陆二公子的学生。
陆从文叹息一声,“宋小娘子不识字,我是教了她识字。”
他和宋雅真的没有任何私情。
半年前,他要处理一件棘手的举报案,下值时已经天黑。
夜里寒凉,他正好路过一处酒摊,宋雅独自在卖酒。
他让马车停下,坐在棚下温了一壶酒,静静地思考着。
酒喝完了,他也想通棘手的地方。
后来,他每天晚上经过,都会在酒摊这里要一壶酒,有时候也没喝几杯,就是静静地坐着。
宋雅经常会给他温一壶酒,在他能看到的地方陪着他。
有时候会跟他聊几句,有时候会说些民间趣事。
她的活跃乐观,让陆从文乏味沉闷的生活多了几分新奇。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任何其他交集,一个是身份卑微的酿酒娘子,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国公府公子。
直到一个月前,宋雅的酒摊突然消失了。
陆从文找了她三天三夜,没有了半点矜贵的模样。
得知宋父要将女儿嫁给一个鳏夫换银子,陆从文给宋姑娘盘下铺面,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
他知道自己有未婚妻,帮助宋雅,只是觉得像她这般为生活坚韧奔波,鲜活灵动的女子不该因为银子被强迫嫁给不爱的男子。
“陆从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将来你还能坦坦荡荡地爱上自己的学生吗?”
沈卉宁看着宋雅惨白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这辈子一定要清清白白,即使相爱也不能承认,千万别恶心我。”
陆从文清冷俊美的脸庞出现怒容,“沈卉宁,你别太过分了。”
沈卉宁打断他的话:“我这人不喜欢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陆从文,明日拿着婚书来退婚吧。”
上一世,陆从文也是这样,一开始不肯承认自己的情意,却又和宋雅暧昧地纠缠着。
而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做妾的宋雅,却在三年之后带着一双龙凤胎出现在她面前。
宋雅成了贵妾,要不是镇国公不同意,陆从文甚至要娶她当平妻。
进门之后,陆从文和宋雅更加恩爱,而她只是见证他们热烈爱情的旁观者,在他们人生留不下一抹色彩。
在陆从文的眼中,沈卉宁的端庄温婉在宋雅面前是盛气凌人,她的克己守礼是在看不起宋雅。
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耗尽心神地持家,为他前程处心积虑谋前程,他在她面前永远清冷自持,只有在宋雅面前眉眼温柔。
最后,还要被宋雅的女儿推下假山摔死,为他们的母亲让出正妻的位置。
重活一世,她打算换一种活法。
她不会再让自己受任何伤害了。
至于眼前的狗男女,她曾经受过的苦痛,一定会加倍奉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