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容睡前吃了荔枝,几乎将那大半筐全部吃完了,撑到差点吐出来,连晚饭都没吃。
她恍然想起,这荔枝是云窈给她的,难不成那贱婢对她下了毒?!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王妈妈十分了解她,忙不迭跑过去翻出她吃剩的果壳,递给郑医士:“你快看看,这里面可是有毒?”
郑医士接过翻看几下,又凑到鼻子处闻了闻,说道:“毒倒是没有,不过如果是吃了这个,那就对上了。”
“这荔枝性热,多吃一点便会上火,想必娘娘睡前定是吃了不少,不然也不会……”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此刻王妃的脸色青白交错,郑医士看得胆战心惊的闭了嘴。
是她馋嘴吃了太多荔枝才发了热,这种丢脸的事,江晚容怎么允许别人说出来。
她冷冷的开口,嗓音粗嘎难听:“本妃发热的事若有半点风声透露出去……”
她没说完,郑医士连连点头:“小臣明白,小臣明白。”
第二日一大早,有关王妃被王爷训斥禁足在凝辉院的事就在王府传遍了。
随之而来的,云窈被王爷带去沧澜院伺候的事,传的更加迅速。
一个是王妃身边的丫鬟,一个是王府的主子爷,这样的身份差距,本身就能创造出无数谈资。
底下人议论也都是偷偷的,不敢传到当事人面前,是以云窈尚未发觉。
沧澜院书房,慕霆渊听着德安低声禀报。
“病了?生的什么病?”
“听说是上火。”德安说着说着,忍不住发笑。
“上火?”慕霆渊挑眉,想明白后嗤笑道:“本王这个好王妃,真正是丢人现眼。”
德安瞅着主子的神色,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主子对这个王妃是一丁点的情分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对云姑娘,能有几分呢?
若说有吧,也没见把人收到房里,还依旧拿人家当奴婢使唤。
要说没有吧,也不会次次都替她出头,生怕她被旁人欺负了一点,哪怕对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
他有些看不懂他家王爷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侧妃进门这天。
农历七月二十九,诸事皆宜。
从襄阳伯府的大门,三辆小轿呈品字型陆续抬出。
侧室出嫁没有迎亲队伍,父母亲族也只能站在家门口目送。
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慢慢远去。
三辆小轿中,最前面的规格明显更高。
通体都是上好的紫檀木雕刻成形,四周摇坠着金色流苏,轿帘上用金丝绣了许许多多繁复吉祥的图案。
只不过颜色选用的,却是比正红偏淡一些的海棠红。
这里面坐着的自然是被封为侧妃的伯府二小姐,而后面两辆略显寒酸的小轿里,就是从伯府旁支和别处选上来的媵妾夫人。
慕王府前宅,禧乐堂正厅。
迎娶侧妃没有过多的礼仪,比起迎正妃时的热闹,此时的厅里冷淡多了。
慕霆渊戴着面具端坐在上首,看起来异常平静,仿佛今天的主人公不是他。
他身后站着的是云窈,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晚容坐在左手边的位置,穿着正红色的宫装,满头珠翠,王妃的派头摆得足足的。
很快,一阵闹哄哄的声响由远至近,三名顶着红盖头的新嫁娘在喜娘的引领下,跨着莲步,娉婷而来。
隔着一层红纱盖头,林侧妃悄悄抬眼看上面的男人,想到这就是她以后的丈夫,羞怯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