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妙身边的下人将宋祈笙再次踹翻在地。
沈安大哭喊着娘亲,又挣扎着一口咬住了宋妙妙的手腕。
痛的宋妙妙惊呼了一声,立即就使劲儿扇了沈安一个耳光,怒道:“贱种!果然跟你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底下的下人全都围着宋妙妙。
宋祈笙借着这个机会努力的爬到沈安跟前,死死的把沈安护在怀里。
“又在闹什么呢?”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紧跟着门帘便被打起,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夫人缓步进来,目光落在角落的宋祈笙沈安身上,视若无物的朝着宋妙妙走了过去。
宋妙妙顿时气愤的告状:“娘,你看这两个狗东西,竟然敢咬我!”
宋夫人苏氏心疼的查看宋妙妙手腕上那个齿印,皱起眉头教训:“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不过就是两个野狗罢了,实在看的碍眼,处置了就是了,偏你还留着膈应人。”
她是宋祈笙的继母,从前对宋祈笙有求必应,人人都说她对宋祈笙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好。
可现在,她提起宋祈笙母子生死的时候,仿佛就是在谈论杀一只鸡那样简单。
“娘说的是!”宋妙妙冷哼一声:“原本是想留着她们慢慢磋磨的,可今天她们让我不舒服了”
她扯了扯嘴角,搀扶着苏氏的胳膊,冷冷吩咐白芷:“把这里一把火给我烧了!就让他们一家人去地底下团聚吧!”
宋祈笙恨得目眦欲裂,她可以死,但是她的安哥儿才四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甚至都还没有好好的认识这个世界
她满心的凄惶无助,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忽然看到窗口一张熟悉的脸,忍不住哽咽着喊:“沈业佟!”
宋妙妙跟苏氏都吓了一跳,急忙朝着窗口看去。
沈业佟果然立在窗户那里,被宋祈笙叫了,他沉着脸转进屋子里来,目光落在宋祈笙怀里的沈安身上。
沈安哭着喊了一声爹,朝着沈业佟扑过去。
孩童的眼睛纯澈干净,像是一汪透明的湖水,明明白白的写着孺慕和依赖。
沈业佟垂着眼盯着他看了片刻,毫无预兆的抬脚将沈安一脚踹开。
沈安痛的惊呼了一声,宋祈笙立即将他抱在怀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沈业佟,你疯了吗?!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是我的亲生儿子,还是谢邈的?”沈业佟似笑非笑的越过她去搀扶住了宋妙妙,面露厌恶的冷笑:“你婚前便在菩提寺跟谢邈睡在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肯娶你,不过是因为还需要郭家的助力,否则你以为我会要你这不知廉耻的贱妇?!”
苏氏和宋妙妙两人都得意的看着宋祈笙,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嘲笑。
宋祈笙如同五雷轰顶。
事已至此,她其实已经无话可说了,沈业佟说到底是为了郭家的权势才娶了她,现在郭家既然已经倒下了,她对沈业佟来说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一枚没有利用价值的弃子,这对奸夫淫妇怎么可能容忍她活下去?
她抚摸着怀里安哥儿柔软的头发,忽然抬起眼看着沈业佟,轻声叹息:“沈业佟,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有法子。只是,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郭家的兵书在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只求你放安哥儿一条生路,好不好?”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西北军的兵书可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沈业佟果然心动,眼睛都亮了起来:“在何处?”
“你走近一些”宋祈笙捂着小腹,疼痛难忍的样子。
沈业佟便不耐烦的走到她跟前俯身:“到底在”
一句话还未说完,话音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着宋祈笙,捂住自己的胸口后退了几步。
宋妙妙跟苏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沈业佟倒在地上,才震惊的看到沈业佟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几乎连刀柄都已经没入了他胸口。
她不可置信的尖叫起来。
宋祈笙搂住沈安,双手捂着他的耳朵,冷冷的牵起嘴角:“你不是想知道吗?我烧给你,你去地底下跟我外祖父和舅父要去吧!”
宋妙妙再也顾不得宋祈笙,急切的喊人将沈业佟抬出去请太医。
苏氏也紧张女婿的伤势,跟着一路走到门口,才想起宋祈笙跟沈安来,不耐烦的吩咐管事:“一把火烧了!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火势冲天,将半边天都给映红了。
宋祈笙在这火光中紧紧抱着沈安,癫狂大笑:“沈业佟,宋妙妙,你们丧尽天良,不得好死!我在十八层地狱等着你们,若有来生,一定跟你们不死不休!”
离得老远,那凄惨的诅咒声仿佛都还在耳边,府里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