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颤抖着手,拿起熙贵妃留下的绝笔,目中微微发涩,这么多年,他宠她、爱她,还想扶她的儿子上位,可是最终她们母子却如此对他,之前有多宠她,现在就有多失望。
可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们母子,她就这么决绝的去了。
皇帝沉默半晌后开口:“熙贵妃何娉婷久沐圣恩不思回报,行悖逆之事,剥夺其贵妃称号,贬为庶人,恩义伯府夺爵,流放,三皇子朱明喆,封厌王,赐封地蜀西,接旨后三日内启程前往封地,无召不得入京。”
“尊旨。”
安德容走出御书房,抬头望着乌云遮避的天空,轻叹一声:“要变天喽!”
“师傅,云彩这么厚,应是要下雨了。”
安德容瞥了自己的小徒弟一眼,转身离开。
朱明喆走的悄无声息,接到圣旨后,便默默的收拾了行李离开了京城,他没有哭,也没有再去见皇帝,甚至没有去给熙贵妃磕头送别,便悄然离开了京城。
他如今的这厌王的称号和封地,是他母妃用命换来的,他没有资格不要。
宗人府
瑞宁这几日的伙食明显下降了许多,以前虽不丰盛但至少都有两菜一汤,如今居然只有硬的如同石头一般的馒头和半碗稀粥。
瑞宁赤红着双眼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下:“大胆奴才居然敢如此对我,你们就不怕我母妃和皇兄知道了,要你们的命吗?”
婆子冷冷扫她一眼,哂笑一声:“哟,还跟我在这儿摆主公的谱呢,你还不知道吧,你母妃已经上吊死了,你皇兄也已经被陛下赶出京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啦!”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母妃怎么会死,你个贱人敢咒我母妃,不怕我父皇下旨抄了你的家。”
“醒醒吧,还在那儿做梦呢?你母妃和你皇兄合谋刺杀陛下,你皇兄能够活着离京,全是因为你母妃把罪名都承担了下来,自己上吊自杀以死谢罪了,不然你以为陛下为何会放过二皇子?”
说完踢了一脚地上的馒头:“不吃是吧?行啊,以后连这个都没了!”
瑞宁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我母妃死了,我母妃死了,她死了我怎么办?谁来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一辈子。”
她踉跄着站起身走到门前,使劲的拍着门:“来人啊!快来人啊,我要见父皇,通州别院的人不是我杀的,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父皇。”
瑞宁拼命的拍着门,却无人应声,直到她的嗓子喊哑,跌坐在门口,依旧喃喃着:“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见父皇。”
坤宁宫内
听到熙贵妃自裁的消息,皇后痛快的大笑了一场。
与熙贵妃斗了几十年,她跟她的儿子都被害成了这般模样,皇帝都不愿意处置熙贵妃,一场刺杀就让他下定了决心,真是刀不割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
她真想去看看皇帝如今是什么模样,笑着笑着两行泪流了下来。
“娘娘,姜嬷嬷求见。”
“让她进来吧。”
“参见皇后娘娘。”
“姜嬷嬷,免礼,今日找本宫有何事?”
“娘娘。”姜嬷嬷小心的看了皇后眼:“何娉婷已经死了,三皇子也出了京,如今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
“当然。”皇后眼中划过一丝冷然:“不过要慢些,我皇儿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必着急。”
“是。”
姜嬷嬷屈膝告退。
经过这些时日的用药,大皇子的身子已经明显有了好转,虽还有些行动不便,但已经能下床行走。
大皇子满头大汗的艰难移动着步子,刚走两步,已是气喘吁吁:“殿下,您慢点,慢点,咱不着急,休息一下再走。”由桂伦在旁边小心的伺候着。
“不行了,扶我回去。”大皇子喘着气说道。
“殿下,云少谷主交待了,您这每次下床走动,要一刻钟的时间才成,这才刚刚走了两步,要不您再坚持,坚持。”
大皇子咬着牙又往前挪了两步:“不,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扶我回去。”
“殿下,走不动了,咱就站着歇歇,一会儿再走,行不?”
“不行,我走不动了,快扶我回去。”
看到大皇子发怒,由桂伦叫上旁边的小太监一起扶着大皇子躺回床上。
“去,问问太医,我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大皇子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阵子后,对着由桂伦说道。
由桂伦嘴角一抽,太医都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要您多多走路,才能好的快些,您这每天都走不了几步路,这。
应了声喏,由桂伦出了房门,来到边上太医们轮值的房间,见到他进来,两位轮值太医都站起身行礼。
“殿下让我过来问问,他这身子什么时候能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之色,大皇子自从身子好转了些后,便又开始做妖,今日嫌药太苦难以入口,明日又嫌喝完药后身子太痛,让他多走路,他又嫌累,太医们真是心累至极啊!
由桂伦其实也知道,问这些太医也是白问,想要病好,病人就得配合,他们这位大皇子,天天不停的作妖,不止这些太医们累,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更累。
今日大皇子还让他偷偷问问太医,如今他的身子状况能不能让侍妾过来伺候。
由桂伦简直都无语了,别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大皇子这倒好,这伤口都还没结疤呢,就把疼已经忘了。
知道了朱明喆被贬出京后,他先是把朱明喆痛骂了一顿,继而又开始心急自己的身子好得太慢,真是一天天的变着法子折磨人。
中秋佳节,有人欢喜有人愁。
沈煦带领的西城兵马司立下大功,皇帝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给沈煦安排的职位,居然意想不到成了神来之笔。
论功行赏,沈煦被调入御林军任左郎将,自正六品西城兵马司指挥使,擢升为正五品御林军左郎将,官升两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