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安公公从御膳房回来,将酒酿小园子放到一旁,他正要转身离开,郁娘出声喊住他。
“安公公,殿下这段时日是不是一点也未想起以前的事?”
安公公点头。
郁娘放下手中的书,烛火微光中柳眉轻蹙,陷入到沉思之中。
安公公壮着胆子道:“老奴觉得,还是得给殿下一个大的打击,不如就利用萧大人……”这话说到一半,迎上郁娘黑漆漆的目光,安公公心一凛,瞬间说不出来话,也大约摸明白南廷玉方才进了殿为什么会突然改口风了。
这些年,郁娘的气场修炼的非常强大。
她皮笑肉不笑:“你倒是对这个法子念念不忘,不过本宫也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少不了安公公你的帮忙。”
安公公不知怎地,后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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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廷玉正不知该怎么和好时,郁娘提出来要去普陀山避暑。
南廷玉私以为这是个好时机,届时可以趁着在普陀山和郁娘重归于好,于是欣然答应。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一到普陀山他便被一群土匪拿下。
他本来在山间小道赏日落,绕了几个弯,身后的宫人们没有来得及跟上,结果一转眼,他便被埋伏在山坡下的土匪围住。
他看着这群土匪,只当这还是郁娘和安公公的计谋,目的是想刺激他找回记忆,遂不紧不慢配合着他们。
直到发现他们把他给扛上马车,安公公带着人在身后惊恐呼喊他的名字,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可惜手脚已经被对方给捆住。
南廷玉:“……你们想做什么?”
几个土匪闻言,色眯眯的围着他,那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让他不由生出一股恶寒。
心中越发觉得这群人不像是郁娘和安公公安排的。
“我们想做什么,小郎君你还不明白吗?自你在普陀山一出现,那俊俏的面容便被我们这群兄弟迷得死去活来……”说着,刀疤土匪伸出舌头,对着南廷玉的方向哧溜舔了一下。
南廷玉:“……”
他正要破口骂人,身后有人拿巾帕捂住他的嘴,视线越来越迷糊,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看见那群土匪纷纷邪笑着向他伸出手,撕碎了他的衣衫。
滔天怒意被骤然遏制在了胸腔中。
许久,待他再有意识,是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唯有身上传出被车轮撵过的疼痛。
每一处都很痛,其中最痛的当属臀腚。
这时,一声毕剥响起,四周火把逐渐点燃,将他所置身的环境照得通明。
他发现自己待在一间破旧的寺庙中,衣衫几乎褪尽,手臂被反绑捆在木桩上,周身围满了衣衫凌乱邪笑着的壮汉们。
“你们……你们对朕做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睁大眼睛,胸腔中的愤怒瞬间化作一口心血涌上喉咙。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土匪?!
领头的老土匪戴着面罩,挑着被撕开的亵裤,捏着嗓子,阴恻恻邪笑道:“你说呢,我们自然是趁你睡着后一个又一个的……”
恰好身后的疼痛伴随着土匪的话传来,他几欲疯癫:“朕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大抵是怒火攻心,他不受控制吐出来一口污血,在剧烈的情绪中,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随后,尖叫声在寺庙中响起。
“啊……陛下吐血了……”
“快喊裴老先生。”
“皇后娘娘,咱这一招会不会太过了,都把陛下给气吐血了!”
……
三日后。
南廷玉在山庄苏醒过来,床前跪着安公公和寺庙那群“土匪”。他脸色仍有些苍白,靠着床栏,神情疲惫又冷漠,唯有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郁娘时,眼底才隐隐闪过羞恼。
郁娘摇着蒲扇,神色如常。
“陛下恕罪啊……”
“滚!”南廷玉一生气就忍不住咳嗽,“咳咳……”
郁娘忙上前替他抚顺胸口,他推开郁娘,只是手却拽住她的手腕,没松开。
“你们沆瀣一气,竟然敢这样戏弄朕……简直是胆大包天,罪不容诛!”
“陛下,这事是妾身一人的主意,本是想要帮助陛下找回记忆。”顿了顿,郁娘道,“殿下,你现在可想起来过去的事?”
南廷玉眼中划过一抹异色,提高几分音量:“没有!什么糊涂主意!你就是恃宠而骄,胆大妄为!”
郁娘似乎被吓到,肩膀缩了下,南廷玉以为她在害怕,脸上的怒意顿时消散大半,下意识想将人搂到怀中安慰,转眼又想不能这么轻易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