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祭拜完父亲,沈秋辞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关上府门,撤掉所有门外守着的家丁。
而后嘱咐芳嬷嬷道:“等下无论谁来,你们听见动静了都别急着开门。只等他在外头敲门敲得动静大了,再开门迎客。”
芳默默道:“二姑娘今夜应了霍家的晚宴,能来请您的也就只有霍家了。霍祁最好面子,姑娘这样只怕要惹他不痛快,当心记恨。”
沈秋辞笑,“他要当真只有那么点肚量,惹人笑话的也该是他,至于记不记恨的,随他便。”
这日霍府拢共派人来催了三次,
头两次不过是敲门让下人通传催促,这第三次却是将霍府的轿都停在了沈府门前。
霍垣鹏嘴上没个把门的,这几日四处吆喝着霍沈两家有意结亲的事儿,大伙儿围个热闹,这会儿三五成群站在沈府门前看乐子。
于一众揣测声中,沈秋辞姗姗来迟。
霍府的家丁一见她出来,立马就迎了上去,
“沈姑娘安,我家老爷和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沈秋辞满面歉意道:“哪有让霍伯父派人来迎我一个晚辈的道理?实在是我的不是。只是母亲今日操劳身子不适,我只得将她安顿好了才可安心。咱们这便启程,我也好亲自给霍伯父赔不是。”
说罢便于众目睽睽之下,上了霍府的马车。
沈府与霍府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远,不消一刻的车程,马车稳稳停下。
婢女搀扶着沈秋辞下了马车,躬身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姑娘请。”
沈秋辞见他们全都守在原地并不上前,好奇道:“你们不跟着一起进去?”
家丁道:“今日老爷放了咱们假,接完姑娘这一趟,咱们就各自散了。不过府上有留人伺候,姑娘安心。”
闻言沈秋辞倒没再说什么,只身一人缓步入了霍府。
她当然知道这些下人们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放假,
霍家晚上要做的那事本就不体面,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此刻,沈秋辞放眼庭院,与上次诸多下人各自忙碌的场景不同,今日庭院只见万紫千红却不见一抹人影,显得颇为冷清。
“沈妹妹!”
一道沙哑的声音撞入沈秋辞耳中,
她抬眸,见霍垣鹏远远儿朝她奔来。
今日他未系腰束,跑起步来肚子一颤一颤的,仿若在天青色的衣料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倒是
颇有意境?
“沈妹妹可来了!要我好等!”
霍垣鹏气喘吁吁地跑到沈秋辞面前,向她身后张望一眼,
“伯母怎没跟来?”
沈秋辞面含羞色,微微欠身下去,“得霍公子盛情款待,阿虞却迟来许久,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日父亲生祭,母亲操劳一日,加之忧思过度,身子有些吃不消。我也只得等母亲安稳睡下,才能来赴约。”
“无妨无妨。”
霍垣鹏忙拉着沈秋辞起身,“伯母身子不适就好生歇着,往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哪用这般客套?”
他笑咧咧地引着沈秋辞往正厅走,
路过庭院拐角处时,沈秋辞见院内空阔之地摆放了一座高高大大的架子,其上被一块黑布捂得严实,看不清具体细节。
她目光自然而然被吸引过去,
霍垣鹏见状,故作神秘道:
“我答应沈妹妹的事,已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天黑透了,便可了结沈姑娘想要全孝心的一桩心愿。”
沈秋辞双眸紧紧盯着蒙在架子外层的黑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