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濯逗趣儿道,“穿成这样来见我,有重要的事?”
明翙皮笑肉不笑道,“小王爷明知故问。”
如今安陆侯府被围困,谁都知道侯府内的人只进不出,她穿成这样不也是为了方便?
谢云濯轻笑一声,安抚了一句苏见窈,将明翙带到水榭另一侧的长廊内。
细雪纷扬,王府景致别有一番清雅,谢云濯慵懒地靠在大红漆柱上,撩起眼皮淡淡的看明翙一眼,“拿着我的玉佩,这么快就来让我兑现承诺?”
明翙嘴角弯起,“小王子自己说的,金口玉言,言出必行。”
谢云濯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明翙言简意赅,“救出我二哥。”
谢云濯轻嗤,“你二哥还需要我来救?”
看来这丫头根本不清楚她二哥的实力,要说他父王会谋朝篡位,他还会思考一番真伪,若说明禛会揭竿而起做大宁朝第一逆臣,他绝对一百个相信。
早几年贤王府势力刚摸进燕京时,他便发现朝中隐隐有一股势力在默默发展。
及至后来,明禛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股势力竟悄然隐退而去,好似扑上海面的潮水,流过无痕,了无踪迹。
可若动摇明氏一点儿,那股势力便会极快的反扑回来。
就好似这回,明禛夜闯宫门。
明翙侍寝不周,导致寿康帝昏厥至今不醒。
随便什么罪名,落在旁人头上,都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可落在明翙头上,她现在还能女扮男装逃出侯府来见他,可见明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能力有多强大,而他自己,虽身在大理寺监牢,可看管他的狱卒是他亲手提拔的,负责调查他的大理寺卿也是他的门生,禁卫军里又有多少他的人,才让昨晚的他能堂而皇之带着明翙出宫?
长乐那丫头就是愚蠢,只怕到现在还没看清明禛的虎狼真面目,以为他能被她拿捏呢。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明禛手里握着先太子的女儿,那才是他最大的野心。
他要的,恐怕不是权臣的尊贵荣华,而是那九五至尊的尊位。
他现在还没彻底看清明禛的实力,自然也不会贸然出手,更何况,阿窈现今在他身边,他首要之事便是保证阿窈的安全。
明翙心知肚明谢云濯在谋算什么,不过想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她勾唇一笑,掏出那莲佩,“这是小王爷的玉佩,若小王爷今日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我便将这玉佩摔得粉身碎骨,就只当小王爷的话跟放了个屁似的。”
男人最受不得激将法,更何况,谢云濯最看重那玉佩,“等等——”
明翙依旧抬着手,紧扣着玉佩不放,眼尾微扬,“我有个买卖想同小王爷做,不知小王爷感不感兴趣?”
谢云濯眯起眸子,“那要看是什么买卖。”
明翙意味深长道,“一桩小王爷绝对不会亏本的买卖。”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两人视线交汇,好半天并未言语,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云濯抬眸,眸光深邃,讥诮道,“明翙,你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都是聪明人,不讲那些弯弯绕绕,明翙理所当然道,“我若软弱,人头便只能俸给长乐公主,还有整个明家,势必会血流成河,此时已经由不得我不做打算。”
谢云濯冷笑一声,“可我凭什么,要帮你和明禛?”
明翙微微一笑,“我们对江山不感兴趣,可以拱手相让,只求保住明家百年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