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禛片刻不敢耽搁,抱着人一路回到寺中。
这么远的路程,他抱她就跟抱只小猫儿似的。
到了禅房外,明家几个姊妹都到了明翙院儿里,陆家与金氏也都过来了。
长平请了大夫早早候在房中,就等明翙回来。
“怎的就伤成了这样?”温玉茹张罗着墨书去拿药箱子,一脸忧色,眼圈儿都是红的,“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落了悬崖?四妹妹最近真是多灾多难,看来这次来定国寺定要好好拜拜佛祖才是。”
明朔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只是表情不太好看。
“大嫂嫂,四妹妹回来了!还有二哥和三哥哥!”明絮最先发现明禛与明钰的身影,扬声叫了一句。
众人赶忙朝门口看去,陆希光同样一脸焦急,直到看见门口高大的男人,才稍稍稳住了心神。
见明禛抱着明翙进来,众人都忙碌起来,烧热水的烧热水,拿衣服的拿衣服。
那大夫更是迫于明禛的气势,直接跪在了床边。
明翙嘴唇发白,动作小小的扯了扯二哥的衣襟,无奈一笑,“二哥,你先放我下来吧。”
明禛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手指有些发麻发冷,他尴尬的“嗯”了一声,将小姑娘放到床上,她身上湿冷的衣衫已经沁出了鲜红的血,他便知她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只是怀中的小姑娘一路上来,却是半个痛字也没有吐露。
明禛坐到床边,心底生出几分疼惜,抬手便抚了抚她脸颊旁的几缕发丝,“先诊脉,一会儿我让墨书给你包扎伤口,别忍住,疼便说出来,有二哥在,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
明翙在崖底受了无数冷落,听闻此话,眼眶微热,“多谢二哥。”
明禛见她这副可怜的小模样,哪还肯冷着她,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滚烫的眉心,只恨不能自己替她受伤,“你我兄妹,不必言谢,乖乖伸出手来。”
明翙眼底浮起一层潋滟的水光,颤声道,“好。”
一截皓白的手腕伸出来,搁在脉枕上。
明禛见她手上那被木刺划出斑驳伤痕,凤眸紧眯,胸口翻涌着一阵难以言喻的躁郁之气。
明钰更是不忍心细看,心疼道,“四妹妹衣衫上还有许多痕迹,墨书,你一会儿准备好热水,仔细看看四妹妹身上的伤。”
墨书眼圈绯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是,三公子。”
陆希光就站在温玉茹身侧,隔着不远的距离,望着男人担忧的英俊侧脸,还有他看向明翙的深邃眼神,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明钰和明朔也关心明翙,一个隐忍不发,一个关心外漏。
都是做兄长的,只有明禛眸色复杂不太一样……
只是此刻情况危急,明翙刚被救上来,明世子作为她阿兄,自然是最担心她的人。
她只当自己是看错了,摇摇头,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明翙身上,“翙妹妹怎么样了?”
那大夫屏气凝神按紧了脉搏,过了良久,收起脉枕,舒了口气,笑道,“四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格外虚弱,肩头的伤却是不能再拖了,要立刻用止血的金疮药才是,其余伤口需要涂抹药膏,世子寻个人同老夫一同去家中取便是。”
明禛薄唇微抿,“长平。”
长平站出来,“属下这就去。”
高晏初嘴角紧抿,看一眼倒在床上的小姑娘,突然出声,“我也去。”
高晏初浑身上下湿透了,腿上到处都是被荆棘割出来的伤痕,不过一路上他倒是一声不吭,直到在洞穴中看见脆弱无比的明翙被明禛抱在怀里,那时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阵尖锐的心痛,只恨自己暂时还没有能抱住她的权力,又恨那伤了她的人,心肠狠毒,若让他抓住凶手……定叫那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