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躁动,索性不看腿上那人迷离的表情,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他大手落在女子单薄的后背,感受到她胸前颇为不俗的柔软靠在自己腿上,颇有些不自然。
明翙知晓这是她与二哥唯一破冰的机会,趁着醉意,缓缓伸出小手,握住男人搁在膝盖上的另一只大手,软声道,“二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醉意让女子声线更柔更软,落在男人耳朵里,便似春药一般,叫人心底不免滋生些炙热。
明禛这些日子才冷下来的心肠,这会儿又柔软下来,指腹在女子小手间轻轻摩挲着,幼时,他与她时常这般亲昵,对明翙而言,这并不算什么,所以,她也没在意。
唯有明禛,克制着心底压抑的情绪,淡声道,“没有。”
明翙咬了咬唇,“我知道,你有,你最近都不来看我,难道因着二哥有了嫂嫂,心里便不喜欢我这个妹妹了么?”
明禛心情渐生烦躁,“未有的事,你莫要多想。”
明翙扬起下巴,眼里雾蒙蒙的,望着男人冷邃的凤眸,委屈巴巴的卖惨,“那日,二哥打我手心,可疼了……”
明禛无奈,怎么会疼,他那一下,不知有多轻,就怕将她打疼了。
可小丫头楚楚可怜的伸出掌心,摊开那红润的小掌,好似猫爪一般,又让他忍不住心疼起来。
“当真打疼了?”
“嗯……”
“那日后,还犯不犯错?”
明翙连忙摇头,努力瞪大发红的眼眶,眼神坚定,“不会,阿翙什么都听二哥的,二哥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人难得如此乖巧,说的话也不讨人烦厌。
幽暗的车厢里,明禛鬼使神差地掐住明翙的下巴,低眸看她匍匐在自己膝盖旁的模样,好似一朵被雨水浇灌后的娇颤桃花,含苞待放,桃蕊娇嫩,媚得要命。
他低下头,凑到小姑娘鼻尖,只属于小姑娘身上特有的馨香透过空气传来,彼此呼吸相间,让本就尴尬的气氛变得越发炙热暧昧。
明翙眨了眨干净澄澈的眼睛,大起胆子与男人对视。
昏暗的环境里,只有明禛的眼神与往日的冷寂不同,仿佛夜色下的海面,瞧着平静,却藏着暗涌。
明翙醉了酒,看不懂男人眼中的含义,她甚至往上凑了凑,差点儿碰到男人单薄的嘴唇。
少女的眼神太过干净,明禛眼神一凛,心中蓦的生出些耻辱与羞愧。
他飞快回过神来,坐直身子,沉着脸让明翙速速坐到一旁,“既知道错了,此事便算是过去了,日后出门在外,少喝些酒。”
明翙嘴角含笑,眼巴巴盯着男人的脸,开心起来,“好,都听二哥的,成婚前,我也不会再同高世子写信,二哥,你放心,阿翙永远会听二哥的……不会再犯错了。”
明禛心下一阵酸涩,却还是淡淡道,“嗯。”
明翙浑身绵软无力,却也感觉出二哥不再生她的气,她放松下来,二哥的马车十分宽大,她干脆在车厢内的矮榻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着睡了过去。
从樊楼一路回安陆侯府,要走过数条街巷。
夜里更深人静,平素繁华的燕京城一片阒寂。
明禛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让长平走了远路,绕了两条街。
等小姑娘睡熟了,他才将袖中的那绣得难看的荷包拿出来,仔细看了几遍,才小心翼翼放回袖中。
他又低眸看了会儿小姑娘恬静的睡颜,嘴角淡勾,良久才露出个无奈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