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娘心下哂笑。
安宁伯这话好像是说给魏韶成听的,不如更多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
若是还没见面前,她只有六七分把握。
亲眼见到安宁伯,她已经有十分确信自己就是那位被拐走的安宁伯府二小姐——周筠芙。
魏韶成的反应很平静。
“我既然成了绥娘的夫君,自然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沦落到成为一个普通农夫。
安宁伯扯了这么多,还是不想道歉?那明日朝堂上,就等着本国公的折子吧。”
“好!好!好!希望有一天你不会为自己说的话而后悔。”
安宁伯冷笑着,目光又落在绥娘身上,道:“小姑娘,你倒是有点本事。不仅笼络了魏国公,更是让安远侯世子也帮着你说话,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勾引男人的本事不小,可别小心翻了船!”
原来在安宁伯的眼里,萧泽楷这么不遗余力的帮着绥娘说话,是怀疑他跟绥娘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
是怀疑这位世子爷给魏韶成头上戴了绿帽子。
不得不说。
他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说不准……是自身有感而发?
绥娘唇边笑意不变。
眼前的人若真是她生父,找回身世后她倒是希望这个男人不如死了干净。
“人的眼睛若是脏的,那么瞧什么都是脏的。”
她不冷不淡的回应了他方才的嘲讽。
迫于局势无奈。
安宁伯又冷笑两声,随后给自己做了很多思想建设。
嘴唇蠕动着,正准备要将道歉的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来。
外面突然响起喧嚷声,有人喊道:
“是贵妃,是贵妃娘娘的轿辇停在了侯府门口!”
安宁伯脸色一喜。
太好了!
是荷儿到了!虽然他们父女俩的关系不算是太融洽,荷儿对自己总是有着几分误解,不过到底是亲父女。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
这一群人当着众目睽睽下给自己难堪,荷儿见了难道还能不帮他?
安宁伯原本颓丧的神情一扫而空,瞬间扬起脑袋,趾高气昂来。
“既然贵妃娘娘来了,那就让贵妃娘娘来辩个是非黑白吧。”
安宁伯也不傻。
生怕绥娘跟自己大女儿见上面,又道:“你一个妾室,身份卑微,贵妃娘娘不愿意见你,还是赶紧回马车上吧。”
魏韶成抢先开口。
“本国公的夫人怎的就身份卑微,安宁伯这话实在好笑!”
安宁伯见这法子不奏效,赶紧派身边傻站着的小厮把刚刚进侯府参加宴会的两个女儿喊出来。
有了周筠芙跟周筠兰在,他会安心不少。
几人说话间。
周贵妃的轿辇落下,通体以紫檀木精雕细琢而成,木色深沉而温润,表面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金箔。
轿顶高耸,镶嵌着各式宝石与珍珠,编织成繁复精美的图案,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
四周垂挂着轻薄如蝉翼的纱幔,纱上绣着寓意吉祥的祥云瑞鹤。
轿辇四周的是八名小太监,他们身着统一的锦袍,头戴红缨帽。左右两侧各有一名小宫女,手持着宫扇和香炉。
正前方的女官婴宁正恭敬的跪下。
“贵妃娘娘到!”
原本还站着的众人纷纷跪下,高声喊道:“参见贵妃娘娘。”
周贵妃透过纱幔的影子瞧见自己那个父亲跪下的模样,唇角的笑意微微上扬。
这便是权势的力量。
也是她下定决心进宫的缘由,成了贵妃,他这位清高的父亲以后便只能跪在她的面前,多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