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陆砚池找到了陆琳霜已经疯癫的生母吴氏。

无意间从她的口中得知，陆琳霜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可那次洪灾并非没有认识陆琳霜的人活下来，却都说陆琳霜就是吴氏的女儿，连胎记都不曾改变。

若是身子当真是吴氏之女，灵魂却不是呢？

陆砚池被自己的猜测惊到过。

可陆琳霜确实有诸多不寻常之处。

小小年纪便会催眠术，会医者都想不出的人工呼吸，会经商，那时还时常蹦出旁人不理解的话。

可他调查许久，陆琳霜所会的这些，根本不是什么高人传授的。

若说有什么孤魂野鬼抢占了那具身体，便说得通了。

而陆琳盈，很可能就是被陆琳霜的催眠术所诱导才落水的。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害的陆琳盈！”

陆琳霜笃定催眠术这东西无人知晓其奥秘，咬死了不肯承认。

“有没有胡说，我想，父亲应当知道。”

陆砚池侧头看向陆章平。

他一直不敢对吕氏说出质疑，陆章平更是不敢告知实情。

原因不过是怕了无牵挂的吕氏在佛堂将自己折磨死罢了。

陆琳霜，至少让吕氏有了活的期望。

陆砚池话音刚落。

进来后一直不曾看陆章平一眼的吕氏，也终于望了过去。

陆章平没说话，可吕氏看懂了。

可笑这么多年不曾相处，所恨之人的表情，吕氏却一眼就看懂了。

吕氏抱着陆琳霜的手一点点儿垂了下去。

陆琳霜有些惊慌的抱住吕氏的手：

“母亲，不是的，我没有……我是您的霜儿啊，怎么会伤害您呢？”

“这么多年，女儿一直陪在您身边，您相信我好不好？”

她是真心将吕氏看做母亲的，哪怕最初是因为利用。

“我想问问你，这么多年，可有将那催眠术……用在我身上？”

吕氏双目无神的看向陆琳霜。

陆琳霜眼眶一红，眼泪又流了下来，连连摇着头。

然而吕氏却是看得心里一沉，有些晦涩的开口：

“霜儿，母亲从不曾告诉你……你每次撒谎的时候最喜流眼泪了……”

为什么没有告诉呢？不过是甘愿包容罢了。

“盈儿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是我唯一的牵挂，你为什么要伤害她呢？”

思及前夫君留下的唯一孩子，两行清泪顿时从吕氏眼中落了下来，

“你与她那般相似，便是见了你，我也会愿意收养你的啊。”

“不！你不会的。”

眼见连唯一的吕氏都不愿相信自己，陆琳霜伸出手抹掉眼泪，

“你连亲生儿子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在陆琳盈活得好好的情况下收养一个养女呢。”

此言一出，屋内的几道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陆砚池。

然而陆砚池神色淡淡，不知是不在乎，还是已经习惯。

只有吕氏沉浸在养女杀了亲女的悲痛与自责中，佛堂修行多年的宁静平和碎了满地：

“所以……你就要杀了我唯一的女儿，取而代之吗？”

“可笑我这么多年，却对一个杀人凶手掏心掏肺……”

吕氏胸膛起伏，双眼无神的流着泪，显然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当中，

“是我对不住盈儿……”

“是我对不住琨哥……”

“是我没照顾好她，是我的错……”

陆章平看着抱着头不断重复着道歉的吕氏，目露担忧，上前几步靠近：

“漪儿，不是你的错……”

吕氏却猛的将他推开，抬起头来：

“是你的错，是你……”

说着，吕氏从头上拔出簪子，一下向前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