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不知道,后娘做到她这种程度,应该算是不错的了,真正如亲娘般的,可以说都是骗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那就是真正的坏。
一气之下,她干脆这个年没给平安做衣服,过年给个红包就行了,他不是有亲娘吗?那又何必让她这个继母操心?
如果平安春试、殿试高中,花钱的日子就在后头,相公是准备回家祭祖的,成亲也得一大笔银子。
当然这些她不管。
两年前相公就不再把所有的银交给她保管,而是他自己置业或者囤银,真正说来,自己是无所谓的,只不过心里肯定有些不舒服,银钱分开的两口子,感情能好到哪里去?
她心里真正不舒服的是,那个女人跟她一同住在京城里,相隔那么近,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这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这些日子来,相公住书房的次数越来越多,说是写东西,焉知不是想他那前妻?
张瑾玉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莫名其妙的烦闷让她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娘,你不舒服吗?”锦儿轻声问。
“嗯,有一点,一会就好了,锦儿,明年准备去书院吗?”
常锦小胸一挺:“自然是去,书院待上几年,识的朋友也多,这些人将来说不定都有用的,只是不知道大哥那妹妹会不会去?”
张瑾玉心里一梗:“应该不会去的吧,一个乡下小姑娘,能识几个字就很不错了,还学什么琴棋书画?尤其是琴,买把不错的琴也是很贵的。”
她突然就住了嘴。
平安那孩子这些年不知道如何赚钱的,听说新宅子不比她这里小,花了三万两。
他那继父亲娘是没什么银的,那就只有平安赚的,想不到那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三万两。
倒是让他亲娘、继父脸上有了光。
梅娘此时正备着年货,现在街上人多,她是没有自己去,家里可用的人多了许多。
平安说大年那日,他们一家人上午就去庄上,跟所有人一起吃个早年饭,半下午他还得去常家再吃一顿,应该还会陪亲爹守年夜。
她跟相公自然没话说,平安平日都住在这边了,总不能大年夜都不能去陪陪他亲爹,那还是人吗?
这些她都不担心,只是想到暖灶那日,她跟亲家母和亲家老太太一起商量的,等平安会试后,不管结果如何,就立马让人上门议日子,殿试一结束,就选个好日子把俩孩子亲成了。
如此也不耽误回乡祭祖,听说高中后,朝廷会给三个月的探亲假的,大多数新晋进士还会回乡立进士牌坊。
她跟相公都是想回的。
但那个人肯定是要回去,她跟相公自然就不能回了。
还有一件事,一直是他们夫妻心里的一个疙瘩。
那就是儿子成亲得拜高堂,定亲他们来不了,成亲是一定要在的,他们在了,孩子亲爹、继母就来不了,总不能两边爹娘同时等儿子拜高堂吧?
如果是一般的事她都愿意让,这件事不行,高堂必须是自己跟相公,相公那么真心实意对平安,她不想也不能在这件事上让他伤心。
人心最是微妙,她不敢赌也不愿意赌。
只是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说平安不懂事,顾了继父不顾亲爹?
想到此,她心里也沉重起来,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二嫁,谁不想夫妻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