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薇在造纸坊,盯着工人整理已经干透的纸。
这一批纸主要用来给孩子们装订习字的簿子,厚度略有提高,手感偏硬。
南栀说,书院的孩子练字先用炭笔,等识字量提升后,再练毛笔字。
硬笔写法和毛笔不同,加厚纸张是方便孩子们换笔后,顺利过渡。
她虽然不懂,但觉得很有道理。
“这一批纸不错,比你们虞家之前造的中档纸,要平滑莹白。”南栀拿起整理好的纸张,轻轻捻了捻,含笑放回去。
造纸坊用的造纸工艺、原料,跟虞家纸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打算用虞家纸的名头卖纸。
虞霄棋已出发京城,参加来年的春闱。
他不放心虞锦薇,不同意用虞家纸的工艺、匠人,建造纸坊造纸。
正好书院规划时就建了造纸坊,不用虞家纸的工艺、匠人,他们可以自己培养一批工人,还能顺便教孩子们造纸。
造纸坊启用后,孩子们每天都会过来,跟着她学造纸。
工人也是她手把手带出师,就算夺了虞家纸技术的那些人跳出来,也不怕跟他们硬刚。
“虞家纸多年来一直没做改进,就算没有被人夺走技艺,也无法传承下去,心变了。”虞锦薇无奈摊手,“有了钱自然会想要权力,有了权力会更上一层楼。”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命运。
若非姨娘出手欲毁了自己,她现在已经是世子夫人,困在后宅跟其他的女子,争风吃醋。
祸兮福所倚。
姨娘肯定没想到,她被山匪掳走后反倒有了新的际遇,大哥也成功脱离虞家,另起族谱。
“技术需要更新换代,不思变路会走死。”南栀笑了笑,示意她去办公室细谈。
造纸坊不止要承担书院学子用纸,等来年原料充足后,也会往书院开的书肆供应。
因此在建造纸坊时,她特意增加了几间办公室,方便日后的坊主办公。
“陇山书院的那帮人,知道我们书院挂牌,一定会来闹事,可惜了范文成和李子修。”虞锦薇进屋坐下来,麻利拎起茶壶倒茶,“幸好他们手里还有些银钱,赁了间屋子在城里暂时住下。”
原本他们打算来书院当夫子,负责给孩子们启蒙,不知陇山书院的山长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又忽然改变主意。
“你哥帮忙请来的两位夫子,水平都还可以,想要读书入仕改换门庭的学子,可以交给他们来教。”南栀喝了口茶,放松靠向椅背,“范文成和李子修,给孩子们启蒙够了。”
到时候表哥也会来,当孩子们的启蒙夫子。
北山村的孩子不多,不分男女也才不到四十个,够开一个班。
城内的百姓,暂时不会把孩子送到书院来,离得远的地方,父母又不一定舍得让孩子住宿。
“他们应该是被陇山书院的山长警告了。”虞锦薇想起这两人特意找来,婉言谢绝书院的聘请时,神色间藏不住的沮丧和绝望。
范文成和李子修都还未及冠,只有童生之名,还未参加乡试。
两人从南栀这拿回去抄的书,被其他学子抄了无数份,私下偷偷卖掉。
南栀到县衙击鼓告状,追回所有卖出去的书,还让那些学子赔了不少银子。
学政那也挂了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