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技术跟大燕没关系，也不是周家的东西。”南栀泰然扬眉，“这是我祖父从外邦人手里买来的，由于看不懂，便同那些粮种一起送给我。”

大燕的琉璃工坊，造的是琉璃。

她拿出来的是玻璃的制造工艺，具体到需要哪些原料，工坊要建什么都写的一清二楚。

沈明彦要是退缩，她就自己搞。

“姑娘的祖父真是好运气……”沈明彦差点被她的解释给噎到，看完册子旋即答应下来，“本官现在就回去准备契书。”

琉璃在大燕供不应求，在大邺，只有皇家祭祀时，才会用成套的琉璃酒具。

工坊建造起来，不止陇山县受益，整个北境四洲都会因此而改变。

“大人爽快。”南栀笑了下，慢悠悠补充，“庄子上准备建个造纸坊，印刷坊也会开，大人觉得如何。”

“县衙可以跟南姑娘合作。”沈明彦哭笑不得，“本官答应过的事，不会食言。”

这姑娘滑不溜手，做事永远走一步看三步，想要占她的便宜太难了。

造纸坊和印刷坊的建造，县衙上个月就做好了计划，考虑到原料运输困难才暂时放下。

她提过一次，想要跟县衙合作，他也答应过，只是没落实到纸面上。

“那便多准备一份契书，一块签了。”南栀含笑摆手。

沈明彦哽了下，礼貌告辞。

汪有真全程沉默当看客，看似淡定，实则吓了个半死。

这姑娘真是胆大，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沈大人，都没有任何畏惧。

“汪大人不必害怕，我不会害沈大人也不会害大邺。”南栀扑哧笑出声，“跟县衙的合作会越来越多，你们想百姓有饭吃有屋住，而我要的是弟弟顺利长大。”

汪有真汗颜，“本官素来胆小，否则也不会在县丞的位子上，坐了十年。”

“大人很快就不是县丞了，最迟开春化冻就会升职。”南栀指了指暖棚的方向，故意打趣，“那里头种的，可是能养活整个大邺的宝贝，打人居功至伟。”

汪有真好笑点头。

她说能升职就能吧，他现在其实不是特别在乎。

——

陇山书院的夫子和学子，在擂台赛中一败涂地，南家庄子上的孩子，一战成名。

书院即将挂牌开学一事，无人再质疑。

南栀把招聘招生的事交给南瑾他们，一头扎进玻璃工坊的建造中，一忙就是一个月。

工坊完工，原料全部到场当天，她终于可以提早睡觉，谁知消失了一个半月的梦境竟然又出现了。

人还在皇宫，吕远阔没了意识，成了无知无觉的工具人。

南栀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裴承宣和段君诚，默然不语。

沈明彦和暴君真废物！

“陛下消消气。”裴景鹤的脸色也很难看，幸好有面具遮盖，没人能看到。

吕远阔死了，小皇叔在逃命途中掉进一处古墓，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没法消气。”南栀嗤笑一声，不悦下令，“来人，给朕按住宣妃和段贵妃！”

现实里杀不死他们，那她就在梦里一遍一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