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光线下,男人似乎悄无声息松了口气,提道:“小光帮你留了个蛋糕。”
“太晚了,”冯纯烟犹豫,“你先带他回去睡觉吧。”
张坚白:“他亲手做的。”
“”
“在咱们家,”张坚白低声,“叮嘱我一定要让你今晚吃到。”
冯纯烟踌躇。
张坚白看她几眼,不悦道:“不去就算,让儿子踩板凳学会的第一个蛋糕扔垃圾桶好了。”
“”
-
到洋房后,张坚白把小光送进儿童房,冯纯烟自己摸进厨房,从冰箱里把那个巴掌大的小蛋糕端了出来。
她不会煮饭,也没时间学习烹饪,父母又太过娇惯小光,更不会让他做家务。
这个蛋糕,算是小光的第一次。
冯纯烟莫名升了点骄傲,觉得小朋友长大了。
她拿出手机,调整角度对着蛋糕拍照。
听见男人出来的脚步声,冯纯烟客气问:“你要吃吗?”
说着,她已经拿起叉子戳了块,慢条斯理送到自己唇边。
蛋糕很小,何况说是给她留的,冯纯烟不过是发扬国人传统美德,例行问一句。
然而张坚白往她身边一坐:“嗯。”
“”冯纯烟顿了顿,“你没吃啊?”
“嗯。”
冯纯烟真诚询问:“你能不吃吗,这是我儿子的第一次,我想自己吃完。”
“”张坚白无动于衷,“这也是我儿子的第一次,我有你这么贪心吗?”
也是。
他占据了天时地利,完全可以独享。
冯纯烟:“自己去拿个叉。”
“不用,”张坚白忽然握住她骨感的手腕,就势用她的叉子挖了块,“别多余洗一个。”
他手劲儿重,且不容拒绝,冯纯烟眼睁睁看着自己用过的叉子送到他嘴边。
她极为荒唐:“这是一次性的。”
张坚白充耳不闻,把叉子上的蛋糕吃掉,顺便舔光叉柄上的奶油。
“”冯纯烟不想要了,“这给你,我重新拿一个。”
张坚白手收紧,迫使她上半身往自己方向倾,厚沉的眸子盯住她:“现在嫌我了?当初是谁把肥肉塞我嘴里,让我帮她咬掉?”
“那时我们在交往,”冯纯烟试图把手抽开,“我让我男朋友帮忙咬个肥肉不行吗?”
“行,”张坚白扯唇,“有件事我提醒你——”
他琥珀色的瞳孔在灯下漾着暖意:“你一走了之,没跟我提分手。”
“”
“我只当你是出国求学,”张坚白缓缓道,“既然学成归来,是不是该对苦等你的男朋友负一负责任。”
冯纯烟呼吸渐急,眼看被逼到尽头。
张坚白忽地松开她,随后手掌上移,温柔又缱绻地抚摸她头发:“那时是我没护好你,你不信我是应该的。”
夜色悄寂,天地万物自有一番宁静。
“别害怕,”张坚白目光探进她眼底,耐心道,“我不跟你要婚姻、名分,你不用搭理张家的任何人和事,我是你的,但你是自由的,好吗?”
冯纯烟有些好笑:“你图什么?”
国内人情社会,他这样做,背后不知要扛多少压力。
“我的眼珠子跑了,”张坚白没有表情地说着令人惊恐的话,“她还要问我为什么要把她找回来,只有一对眼眶我还不能找了?”
“”
场面凝固几秒。
冯纯烟轻轻叹气:“我真的没有阿芜身上的那种生命力,除了工作,我对待一切事物的看法都很消极,你不过是一种没有得到的执念,日子久了,你背负的压力积攒太深,会产生怨怼,又会爆发争吵,我真的没有心力去解决”
“你凭什么给我下决断?”张坚白嗓音冷沉几度,“你研究的不是细胞再生吧,明明是和尚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