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腻了。
他嫌她麻烦。
他急急忙忙从港区回来,就是为了跟她提分手,然后跟金艾纱在一块。
“傅司九,”冯芜尾音颤栗,“你再说一遍,你要跟我分手。”
“”傅司九咬紧牙,将翻涌的血气死死咽下,就势道,“分手,腻了,两清,条件你提。”
冯芜黑漆漆的眼珠裹着湿气,又不愿在别的女人面前掉下。
金艾纱踩着高跟,指尖优雅地搭在男人肩,盈盈道:“行了,玩玩而已,要是个个都像冯小姐这样,我们这些家庭的男人还不得烦死。”
冯芜视线紧紧盯着她手的位置:“你拿开。”
金艾纱娇笑:“你在跟男人交往前,都不打听打听他们喜好什么吗,要识趣~”
“傅司九,”冯芜吸吸鼻子,一字一顿,“你让她把手拿开!”
金艾纱刚想说,傅司九忽然往前走了半步,掸垃圾似地拂掉她手。
就这一个动作,冯芜看见他腕上的手表,心底死灰渐渐复燃:“你骗我,这表你还戴着,你是不是被她威胁”
“冯小姐!”傅司九冷不防提高两分音调,冷厉斥道,“别再纠缠,大家体面点!”
“”冯芜唇瓣翕动,张了又张,虚浮无力问他,“你为什么还戴着我送的表?”
傅司九唇线僵直,修长的手指不假思索拨开那只昂贵的手表,啪嗒一下砸到水泥地面。
表盘碎开。
“只是忘了,”他眼睛黑成无止境的深渊,什么都看不清,“表的钱,我一块赔给冯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傅司九心神俱裂,打从冯芜离开视野那刻,他高大笔直的身躯骤然躬下几分。
金艾纱收回视线,轻描淡写道:“坐我车呗。”
“滚!”傅司九倏地扭头,漆眸迸着寒意,“金小姐,我跟她分,不代表你就有机会。”
金艾纱耸耸肩:“咱们这种家庭,跟谁不是跟,强强联合才是上策,以后你想玩继续玩,我又不拦你。”
傅司九半边唇略勾,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巧呢,我真瞧不上你。”
“”金艾纱撇唇,“你越瞧不上,我越喜欢。”
傅司九不搭理她,把外套脱了扔在肩膀搭着,跨着大步离开。
金艾纱不满地撅唇,她有什么不好,哪点比不上别人。
水泥地面上那只表淬着寒光,跟某个男人眼睛一样冷,金艾纱高跟鞋碾在碎裂的表盘,冷冷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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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帕顿昏天暗地忙了一通,傅司九都不敢让自己停下,只要有一秒的空闲,他眼前就会浮出冯芜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卢行添嘴巴张了又张:“操,真分了?”
“把消息散出去,”傅司九不苟言色,下颚硬得很,“除了束塔和束亨外,另外加两队人,在暗中守着,别让金艾纱的人靠近她。”
“”
“另外,”傅司九手指敲击桌面,生怕哪点细节被忽略,“冯氏股份的事,时不时给冯厚海紧紧皮,别让他以为阿芜跟我分了,就能重新欺负她。”
说到这,傅司九停了短瞬,薄唇紧抿,不甘不愿道:“每天都去看看她,我怕她”
“不是,兄弟,”卢行添嚷道,“你这是干嘛呢?不想分就别分啊!”
话刚落地,张以辞卷着风进来,将手里的一只透明塑封袋扔到桌面,没好气:“我容易吗!你知道这表碎成什么样了,我拿镊子捡的!!生怕给你落下一块!!”
“”傅司九咬肌鼓了鼓,眼睛通红地盯着那袋碎片。
单州进来时,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不知哪里请来的修表老师傅被围在中间,一丝不苟地工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