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还未到达眼底,傅司九敏锐地抓住异样,他语气荒唐,似乎极为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它丢了?”
冯芜鼓鼓腮,慢悠悠的哼了声,两条细胳膊抱怀,明明白白的跟他发脾气,来个秋后算账。
“冯小草,”傅司九方才还嚣张的气焰蔫了,嗓音低下几分贝,“是不是被你捡去了?”
“那我不记得了呢,”冯芜学着他的样子,“毕竟那么普通的东西,谁还记得。”
“”
那只小熊猫钥匙扣,确实被冯芜捡去了。
命运用巧合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你该回头看一看。
上年盛夏,冯芜大学毕业,毕业典礼上,冯厚海和林素不请自来,两人都是一身优雅得体的正装,林素淡妆扫娥眉,笑着将花束给她。
典礼结束后,冯厚海领着她们去了星级酒店,说要庆祝下冯芜大学毕业。
到酒店后,许坤和许星池也来了。
看见许坤那一刻,冯芜大约明白冯厚海和林素真正的来意了。
果不其然,在饭桌上,许坤和冯厚海聊起了她跟许星池的婚事。
冯芜不知道许坤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许星池请来的,可许星池周身上下透着浓浓的排斥。
席间,林素笑盈盈地问她意见,冯芜看了眼许星池的表情,随即贴心地回答:“甜品店刚开业,我想先忙一忙工作。”
她知道许星池不乐意。
话一落,许星池手里的筷子倏地搁进筷枕,这一点轻微的声响引来几位长辈侧目。
怕许星池说出什么、做出什么,许坤重重咳了下,打圆场:“那不急,阿芜才刚毕业,你们先有个准备,等星池生日时可以先把婚订了。”
“是,”冯厚海跟着说,“也给星池一点准备的时间,我记得他们小时候办家家酒,阿芜拿了本杂志,说她的新郎一定会带着这只古董红宝戒指来娶她,这丫头是拐弯抹角的坑星池帮她买东西呢。”
这一番话说的林素捂唇笑。
许星池忽地笑了,笑的眼底发凉:“她值得我费心思吗?”
“”
纵然冯芜砌筑了坚硬的心肠,也总会在他某一句刻薄的言行下坍塌。
大人们惯会粉饰太平,云淡风轻地斥责许星池几句,又叫她别放在心上,拿出商场以和为贵的那一套,嘴里说着假模假样的客套。
出酒店时,冯芜落在最后,目送前面商量订婚事宜的人离开。
她吸吸发酸的鼻子,脚步一转,去了侧面的洗手间。
洗手间走廊很长,光线不大明朗,尽头通风口处有人站在那里抽烟。
男人一身黑色,削薄硬朗的骨骼满是锐气,就往窗边一靠,气场无形中透着肃杀。
是傅司九。
他背对窗外,逆光站着,燃了一半的烟在他唇角忽明忽暗。
冯芜驻足片刻,思考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
虽然瞧不见他表情,但冯芜就是有种直觉,傅司九在盯着她看。
犹豫须臾,冯芜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甜品店开业,花店送了两个昂贵的开业花篮过来,花篮上署着傅司九的名字。
而她还没跟傅司九道过谢。
想到这里,冯芜慢慢靠近,直到男人的脸渐渐清晰,一寸一寸被收进视野。
当时傅司九目不转睛盯着她,随着她拉近的距离,他长眸也跟着朝下,意味不明地对上她眼睛。
傅司九:“要订婚了?”
冯芜:“谢谢你送”的花篮。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又不约而同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