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父母的责任,”冯芜莞尔,“没听说过是哥哥姐姐的责任。”
说到这,冯芜身体微微前倾,她肚子大了,做不到极限的动作,却依然多了些亲昵:“家姐,您辛苦啦,该让自己歇歇了。”
或许是习惯,或许是多少年刻进骨血中的责任感,傅全瑛的本能,始终未放下对傅司九的操心。
她与傅家别有居心的人斗争多年,然而左防右防,依然没护住傅司九平安,依然让他出了无数次事故。
可她忘了,她那时,也不过才18岁。
她前支持傅良翰出国留学,后守护幺弟平安,她把一条风雨肃杀的路走到春暖花开。
她已经很棒啦。
外人眼里雷霆手段的女强人,午夜惊梦时,骨子里是那些年的后怕与不安。
她辛苦啦。
该把这些思想包袱卸下了。
傅全瑛眼睛悄无声息红了。
冯芜挺着孕肚,轻轻抱住她:“听说一次拥抱可以抵一个月,我给您抱两次,过年回来再给您续上。”
“”傅全瑛猝不及防,一腔子酸楚变成滑稽,“终于知道孙悟空的感受了。”
哭笑不得间,被拿捏的死死的。
轻手轻脚回到屋内,还没适应里面的光线,冯芜身体忽然悬空,整个人被横抱进男人怀中。
她咽下惊呼,安心地窝着,手捂在唇边打了个呵欠。
天地摇晃着,慢慢被抱到二楼。
“你是不是哭了?”冯芜在他怀里闷出声。
傅司九睇她:“你觉得呢。”
他是个硬汉。
怎么可能掉眼泪。
冯芜撇撇唇角:“你才是爱哭鬼。”
“”傅司九停下脚步,强调,“我没哭,我都没听见你们在讲什么。”
“你若真的两眼空空,”冯芜抬睫瞅他,“又为何不敢睁眼看我。”
回到室内,天空比方才亮了几分,树梢萦绕着几缕白雾,透着颜色艳稠的旭日。
即便冯芜月份大了,傅司九依然抱得轻松,只是托起放下时总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大了,让她产生不舒服感。
“再睡会,”傅司九侧躺在她身边,温柔到缱绻,“还早呢。”
冯芜温热的手心贴在他脸颊,手指头不老实地戳他眼睑,又撩拨他鸦羽似的长睫。
傅司九干脆闭眼,纵着她玩,鼻息几不可闻地淡出笑,唇压在她唇浅浅触碰。
窗外鸟鸣啁啾,冯芜困意渐重,很轻的声音唤他:“傅司九。”
傅司九:“嗯。”
冯芜:“跟我结婚,你开心吗?”
傅司九:“嗯。”
两个“嗯”,意义却截然不同。
傅司九补充:“每一天。”
冯芜鼻尖拱他颈窝:“那就好。”
他早可以回家了。
那年以为大哥家姐不愿要他的小傅司九,早可以回家了。
却在拥有可以回家的机会时,亲手放弃了。
一直滞留珠城,不外乎是因为她在。
-
回珠城后,一群人拥到澜玺看他们,傅司九火都被熬了出来:“我没有答应你们当干爸,别一个个在这里自作多情!”
“我要女儿,”卢行添还挑起来了,“女儿一定像妹妹,我可不想再来个小九。”
单州翘着二郎腿:“儿子也不错啊,能带他洗澡,还能一起尿尿。”
张以辞拍手:“我俩都要,一三五带儿子,二四六七带女儿。”
傅司九额角青筋直抽。
一个个的,当他这亲爹不存在是吧。
几人自说自话,想得热闹。
冯芜在卧室翻腾半天,将带给他们的礼物一一拎了出来。
“以辞哥,单州哥,这是给嫂子们的,”冯芜路走得踉跄,傅司九跟被电到似的,心惊胆颤地扶稳她,“行添哥,这是给叔叔阿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