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孔嬷嬷这才缓过来，扶着一旁的桌脚爬起来，就要往外去。

这个时候，只有进宫禀报了皇后，五公主才能活命。

卫廷之看着她，话却是对身后的五公主说的：“如果让皇后知道，五公主重生回来，不顾太子殿下的处境，逃脱和亲，从而改变了太子殿下的命运，皇后会怎么想？”

孔嬷嬷懵了，她完全听不懂他和五公主在说什么，但隐隐又明白一些。

她转头看着五公主，看她的意思。

五公主看着卫廷之，他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像魔鬼的微笑。

她周身的血液，再次跟着凝固。

卫廷之早就想过这些了，他是想要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他疯了——

“啊！”她只觉腹中一阵剧痛，惨叫了一声，向孔嬷嬷命令道：“不许进宫去！”

现在卫廷之也重生了，如果母后找她和卫廷之一起对质，如今朝局有变化，太子失掉几大权臣势力。

卫廷之反咬一口，说是自己影响了太子的气运，让他不能顺利早点登基，母后只会迁怒自己。

卫廷之勾唇一笑，向孔嬷嬷：“还不去叫太医来救公主？”

他只是不想五公主生下他的孩子，但现在还不能要五公主的命。

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害了卫家的人。

孔嬷嬷一惊，立刻跑去叫太医。

卫廷之抬步，直接走了。

“卫廷之，本宫……不会放过你……”五公主侧躺在床上，手死死抓着床单，疼得五官变色扭曲。

眼球也慢慢充血，眼角似有血泪一般。

清晨的阳光照映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和明媚。

姜成璧站在门外，浑身冰冷，脸色霜白。

她是天快亮的时候，听说了卫廷之的事，直接不顾卫家的家法，从祠堂里出来了。

知道卫廷之来了这里，就跟过来了。

她来到这里，看到卫廷之已经将堕胎药灌到五公主的口中。

她曾经做梦，都想着这一幕。

想要卫廷之将同样的堕胎药，灌入五公主的口中。

想自己亲手把药灌入五公主的口中，让她和自己有同样的遭遇，让她也尝尝自己的曾经的痛苦。

可亲眼看到这一幕，她心里想的，却完全不一样。

她想冲进去阻止，去救五公主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卫廷之对五公主这样，她更多的是悲凉，还有一丝恐惧，不过也只是一瞬。

她很快就看清了一个事实，这就是人性，他们的本质。

最后几句，她也大概听懂了卫廷之话里的意思。

原来，他也重生了——

他的重生，和五公主的不太一样，但也知道了他前世的事。

之前，她试图告诉他，五公主重生的事。

现在，他自己完全懂了。

也算是，天助她也——

亲眼看着五公主现在所遭受的，她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感到心痛，觉得良心不安。

但李玉湾，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她的嘴角不禁弯了弯，露出笑意。

见卫廷之离开，她也抬步跟上。

出了院子，还能听到五公主凄惨的叫喊声。

卫廷之听而不闻。

姜成璧一开始，也觉得心颤恐惧，但是很快，心里就有了些复仇的痛快。

她当初被打胎，月份远没有五公主这么大，落胎容易些，但也痛不欲生，跟死过一回一样。

五公主这次，有得她受的。

她抬头看天，朗朗清天，仿佛有一个冥冥之界。

她眼眶泛红，涌上些泪光，似哭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