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将手中的金钗用力一握，勒重手掌发红，泛起血色。

一字一句，都是从唇齿间逼出来的：“她怎么还是学不乖，驯不服呢？”

非要逼她杀了她吗？

“周棠宁那边呢？”她也一直在关注着周棠宁。

又听说了，是她昨夜帮卫锦枝收尸，跑到父皇那里去告御状的。

她可不相信周棠宁是真的为了卫锦枝。

当初她和离的时候，是怎么对卫锦枝的，她可是楚的。

周棠宁这个人，绝情起来，也是很绝情的。

她周棠宁，要干什么呢？

借机对付萧国公府，重创太子哥哥的势力？

如果英王不是这样的身份，她还真要忌惮了。

英王这样，她也无需多在意。

孔嬷嬷的脸色难看起来：“她怀孕了。”

五公主脸色猛色沉了下来，手中的金簪“砰”地扎进桌面，恨得咬牙切齿。

周棠宁，竟然怀上了李氏皇室的骨肉——

良久，她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那又如何，如果李长英不在了，谁又护得了她和孩子？

越是圆满，越是欢喜，等破碎毁灭的时候，就越痛苦——

不是吗？

“公……公主？”孔嬷嬷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害怕，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

五公主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端正坐姿：“给本宫继续梳妆。”

“是……”奴婢们继续给她梳妆。

梳妆好，奴仆们又伺候五公主享用了早餐，披上粉色的貂皮大裘，五公主起身出门。

“吱呀——”门打开。

阳光照着地面的积雪，阳光格外刺眼。

五公主伸手遮了遮眼睛，突然移开手，震惊地看着立在院中的男人。

卫廷之一身黑棕色的锦袍，额前落下几缕长发，一张脸冻得灰青，薄唇都是青紫的，泛着霜白的颜色。

纤长的眼睫上还结了些冰晶，是呼吸出的雾气，因为在外冻的时间太长，结了冰。

长鞋陷在积雪里。

一看就是在这里站了很长的时间。

此刻一双眼眸直视着她。

或许是因为下雪，外面太冷的原因。

五公主觉得他的眼神极冷，这种极寒的感觉，直往她的心底钻，很提瘆人。

她吸了一口气，抬步跨出门槛，向他走来。

“廷之，你是不是在外面站了很久了？怎么不进去？”

卫廷之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是来找本宫去向父皇求情，让他为锦枝做主的吧。”

五公主以为，他是来求自己帮忙，让父皇重罚萧逸尘，为卫锦枝报仇的。

“廷之，你我是夫妻，你就算不说，本宫也是要进宫找父皇的。”

“锦枝也是本宫的妹妹，本宫定要让父皇重罚萧逸尘，重罚萧国公府。”

卫廷之僵便地转着头，审视着她。

锋利的眸子，像锋利的冰刀，一寸寸地凌迟着她。

五公主不由打了个冷颤：“廷之？”

卫廷之眸中的锐芒这才收了些，声音仍然冰冷逼人：“公主知道锦枝死了，难道不知道昨夜，英王妃周棠宁已经带棺替她收尸。”

“将她的尸体带至皇宫，找皇上主持公道了吗？”

五公主脸色一变，有些不高兴道：“那怎么能一样，本宫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偏疼本宫，必会重罚萧逸尘。”

“臣竟不知道，盛朝的律法朝纲，还分亲疏？”

五公主眼眸瞪大，因着卫将军府发生了这样的事，卫廷之现在的样子，又极锐利可怕。

她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卫廷之，你何必这样跟本宫说话？”

什么不分亲疏？

这世上，本就亲疏贵贱有别，他当初抛弃周棠宁，娶自己，不就是冲着这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