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王:“!?”
周棠宁目光扫视着众人:“尔等说我周家无奸不商,吸食百姓。”
“我周家收购的粮食……”
周棠宁把周家做粮食,布匹,食材等生意的账目,都一一细算给他们。
周家自然有很多赚钱的营生,她不说,现在很多人也无从得知。
就算他们去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清亮圆润的声音响彻四周,因着说话太多,嗓音沙哑,但声音依然掷地有声,直冲人耳膜。
大家静静听着,良久良久。
“数十年来,我周家靠着几代人的牺牲和积累,才积攒了这么点辛苦费。”
“可就连这些积攒,也不是全然用于我周家人之上。”
“周家人丁单薄,上上下下,不过几十人,周家之宅,也只是寻常宅院,所穿,也不过匹布,所食,也不过一日三餐。”
“其他的,我周家也都送给朝臣,送到军中。”
“我周家的功劳桩桩件件,大家也都是受益之人!”
说完,她转身,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周家世代经商,全是秉承着先祖助国利民之志。”
“我周家,也算功不可没。”
“可如今,徐老夫人,萧国公府,孟尚书府这些,却因此而欺凌臣女。”
“徐老夫人他们何等身份,他们几句话,臣女便罪孽深重,让女臣和周家之人,在这京中,如何活命?”
周棠宁红着眼睛,声音嘶哑悲壮,似泣血,重重地跪拜下去,头磕在玉石板上,撞出“砰”的声音。
“请皇上为臣女做主!”
英王坐在高位上,她抬起头来,就看到她额头上撞红了。
她的皮肤白嫩透亮,撞红的地方,鲜血要浸出来一般,格外刺目。
他心脏狠狠一痛,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抓着,手背上青筋暴起。
徐老夫人几人,特别是站着的萧国公府老夫人,她们想说点什么辩解一下,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年纪大了,周棠宁说了那么多,尤其是那些算账的,她们好些都没记住。
只知道她说的桩桩件件,都是周家对朝廷有利,对百姓有恩,功不可没。
萧老夫人还站着,顿时急了:“你……你一派胡言!”
“这些事情,都没有证据,全由你一人信口雌黄,你可别污蔑老身。”
因着叶侯府的事,萧国公府,如今也不太平。
她一个六十多的老太太了,更不想在如今这样的局面,沾染这些。
周棠宁转眸看向她,赤红的眼眸,眸色锐利:“萧老夫人,你们养尊处优,自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转头,又对着皇上,万分悲恸:“但皇上,您是知道臣女和周家的。”
萧老夫人眼睛一瞪:“!”
萧老国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
旁边侍奉的老嬷嬷,扶着她坐了回来。
她腿都站麻了,也站不动了。
徐老夫人脸色也是一变,铁青着一张脸,眼神凌厉的似要杀人。
她旁边的徐持盈也皱起眉头,绞着手指。
孟老尚书脸色一变,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孟婳脸色发白。
皇上:“……”
明明是使臣宴,怎么又是周棠宁,还闹出这些事来?
周棠宁抬起头来,含着眼泪,满腹委屈地看着他:“臣女是皇上的子民,犹如皇上的女儿,皇上您一定要救救臣女啊。”
众人:“……”
皇上:“……”
周棠宁救过他的命,他对周棠宁,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情的。
他又拿了周家那么多钱,吃了周家那么多饭。
现在看着周棠宁悲愤不已,楚楚可怜的样子,想不管,都拉不下这个脸来。
魏侍郎起身,来到周棠宁的身边,跪下,对着皇上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