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温柔柔地屈膝请安,美眸微抬,笑盈盈道:“夏日将至,父亲送了妾身一匣三眠蚕丝。妾身让尚衣局的绣娘制了一件素纱禅衣,特意给皇上送来。”
素纱禅衣轻薄,穿在身上很透气,最适合夏日穿着。
李元景颔首:“淑妃有心了。”
陆萱心脏微刺痛。
她没在李元景的脸上看到喜悦,无悲无喜,情感淡漠。
不知何时,李元景对她的称呼,已经从“萱儿”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淑妃”。仿佛当年两人琴瑟和鸣的日子,只是陆萱一个人的故梦。
陆萱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皇上,今晚长信宫备好了棋局,皇上来吗?”
李元景没有应允,只淡淡道:“你先回宫。”
陆萱心里难掩失望,她猜得出,今晚皇上十有八九去宸妃的永宁宫。
自从宸妃回宫,皇上大多数时日都留宿在宸妃那里。偶尔去长信宫和坤宁宫。
长信宫日渐清冷。
陆萱屈膝行礼,眼里难掩悲伤和酸楚:“妾身告退。”
宸妃回宫时间不长,皇上对她还有新鲜劲儿。这股新鲜劲儿,想来最多维持两三个月。
陆萱依然相信,宫里的女人,没有谁可以长长久久地留住帝王的心。
陆萱黯然离去,手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打算太后的寿辰再宣布她怀孕。
她要靠着腹中的孩子,夺走皇上对沈薇的宠爱。
淑妃离去,李元景也无心再去看奏折。他前去宫里的教场,让德顺把承泰和承佑两个孩子叫来。
李元景教两个儿子练箭。
幼童使用的弓箭和靶子都很小,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李承泰和李承佑的射箭技术大有进步。
李元景很欣慰,他摸摸两个儿子的脑袋,好生夸奖了一番。
李承佑骄傲地扬起小脖子:“都是父皇教得好,父皇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大英雄!”
儿子发自肺腑的崇拜,让李元景忍俊不禁。
在教场里训练了一个时辰,天色已黑。李元景派人送两个儿子回慈宁宫,自己则是摆驾永宁宫去陪沈薇。
天色渐黑,宫道乌瓦上一盏盏明灯亮起。天子轿辇所经之处,宫人纷纷磕头请安。途经一处宫道,李元景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他看到永宁宫的大宫女采苹。
采苹手里拿着太医院的药包,战战兢兢跪地请安。
李元景眸半眯,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宸妃病了?”
采苹摇头,表情慌乱,忽然执拗地咬牙,身躯发抖:“没没有,宸妃主子身体安好。这药是奴婢自己用的,昨晚奴婢、奴婢突发高烧,就去太医院拿了药。”
那谎言实在是拙劣。
李元景冷道:“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