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面色尴尬,“二公子说知道错了,来和您请罪,若您不见,他就在微生家门外等着。”
裴如衍哪里是能被威胁的人,“那就让他等。”
“可是,”护卫瞅瞅世子脸色,“二公子被樊夫人请进门,正在前院好生招待着……”
也对,樊舅母哪会让裴彻这个大活人在门口等,毕竟是国公府公子,肯定是好吃好喝供起来。
沈桑宁低语道:“你去见他吧。”
早点送走,早清净。
裴如衍牵上她的手,“他若诚心致歉,理当给你道歉,走吧。”
夫妻俩相携去了前院。
看见裴彻正在厅堂内吃糕点,身后还有一丫鬟替其捶肩,一个捶腿,这哪里像是来赔罪的?
这是来享福的。
两人一来,裴彻当即放下糕点,“兄长。”
他起身,“我昨日喝醉了,行事冲动,冲撞了兄长,我保证没有下次,望兄长宽宥。”
裴如衍肃然道:“你不止冲撞了我。”
裴彻听闻,这才不情不愿地将目光放到沈桑宁身上,“嫂嫂,请海涵。”
沈桑宁看他明明不愿低头,却不得不低头的样子,心里冷哼。
话说,昨日若非裴彻这一通闹,她也无法知道裴如衍求娶的事。
裴彻或许不知道哑巴一事,却对裴如衍心悦于她一清二楚,前世非但没有向她透露分毫,还刻意在裴如衍面前与她亲近,怀的是什么心思?
宣示主权吗?
沈桑宁现在看他,哪哪都不顺眼,“我若不想海涵呢,昨日二弟可是一口一个毒妇地喊我,也不晓得二弟被谁灌了迷魂汤。”
“你!”裴彻气急,“若不是看在兄长面子上,你以为我——”
“二弟,”裴如衍语气加重,打断了裴彻的气话,“你若再不敬,我派人连夜送你去西北历练。”
此言一出,裴彻气焰立马弱了,“兄长,你也太偏心……我错了。”
裴如衍不置可否,“不要对我说。”
裴彻呼吸一窒,转向沈桑宁,唇角紧抿好一会儿,才开口,“嫂嫂,对不起。”
沈桑宁秉着“长嫂”的稳重,“嗯,下次切莫冲动,要懂事些。”
裴彻咬着腮帮子,脊背倔强地挺直,一副忍辱负重之态,“嫂嫂说的是。”
他忽地话锋一转,“那嫂嫂可否告知我,将那洛氏安置在了哪里?”
还是这个问题。
沈桑宁正要装傻,就听裴如衍主动解围——
“你自己的妾室,你嫂嫂怎么会知道。”
裴彻执着道:“可是我手下人查到洛氏上了来金陵的船。”
裴如衍面色如常,“金陵的船,又不是你嫂嫂的船,说话做事,要拿出证据来,毫无依据就将矛头指向自家人,父亲是这样教你的?”
不出意外,裴彻落于下风,他开始怀疑自己,“兄长说的是。”
裴彻并未久留,他来金陵的目的是找洛氏,既然从沈桑宁这里得不到答案,就离开了。
裴如衍却有些犹豫,“夫人,你铁了心要藏洛氏吗?”
毕竟洛氏肚子里,怀的是裴家的孩子。
沈桑宁摸不清他的意思,“洛氏也算是遇人不淑,她只想要留下那个孩子,从此与裴彻再无关系,不会再和国公府有牵扯。”
裴如衍看着她,“我只问你的意思。”
她点头,欲表态,紫灵忽然冲了进来——
“少夫人,不好了。”
“洛氏出事了!”
原本沈桑宁交代了,让洛氏这几日不要出门,可闷在屋里容易想太多,再加上吃坏了东西,这会儿动了胎气。
沈桑宁带着大夫亲自赶了过去,大夫开了药,暂且无恙。
看着洛氏虚弱的样子,沈桑宁到底是有怀胎经验的,稍稍安慰了几句,见洛氏情绪好转,才准备离开。
她道:“我在金陵未必还能呆多久,你既决定了要独自生活,就要坚强起来,我迟早是要离开的,帮不了你太久。”
洛氏点头,“我明白的。”
两人在屋内不久,小院的门突然被大力踹开,两人皆是一惊。
沈桑宁起身走到屋外,见黑着脸的裴彻大步流星走近——
“你可真是我的好嫂嫂啊!”
他推开门,看见了床榻上的洛氏,随即冷笑:“我差点就信了兄长的话,还好留了个心眼,跟着嫂嫂的马车,否则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说着,裴彻健步奔进屋里,毫不怜惜地就要去提洛氏。
洛氏还怀着孩子呢!
沈桑宁跑进屋内,“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