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我会治好你的。」
「是吗?」
「如果我说,就算是能治好,我也不想活了呢?」
他顿时哑言。
随之,却是不顾一切,把我搂紧在怀里。
「别这样说,你一定会好好的。」
「你永远,都是我的陆太太。」
「不是的,我已经不是陆太太了,我也早就不想当陆太太了。」
「傻瓜。」
我只淡淡道,「请放开我,好吗?」
初识,我觉得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很好闻。
可现在。
我只觉得,好难好难闻。
仿若那股淡香,在我的意识里,浓稠了几倍。
他的身子,似乎在抖。
抱紧时,更加用力。
我急道,「陆时修,我很疼,我的骨头很疼。」
他顿时松开。
我端了水杯就离开。
进了病房,又把房门关好。
熄了灯。
躺下一会儿,我感觉脖子上套了一个冰冰凉凉东西。
我抬手摸。
愣了一瞬。
开了小灯。
是陆时修的那枚,串着红线的救命佛。
陆时修早年,生过一场大病。
这佛是陆夫人去寺里,吃斋念经,足足跪坐四十九天,给他求的。
只求保平安。
这二十七年,陆时修也一直放在身上。
是在茶水房,我不注意。
他给我套上的。
我取下。
搁在了枕柜上。
外面,树影摇曳。
又像是夜鬼在嘶吼。
13
次日。
我被安排了很多项检查。
一项查完,又是另一项。
我说不用了。
主治医生却叹口气,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
「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去年,她出车祸了,我想怎么救,都没能救回她,姑娘,别犟了,好不好?」
他浑浊的眼神,让我胸口一怵。
最后,抬眸看了一眼跟在一起,不远处的陆时修。
我低了头。
没再反抗。
我想告诉老医生,再怎么检查,也没有用的。
可是。
他就是主治医生,他又怎么不知道呢?
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等着奇迹出现。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奇迹啊。
从核磁室出来。
我脸色一定差极了,手脚都在发抖。
我有幽闭症,我最害怕在一个密闭,喘不过气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