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沈意欢来了,钱串子父女就能被他们设计赶出去。
可直到见了沈意欢本人后他们才发现,是他们想的太天真了。
当年不怎么开口的小孤女,如今嬉笑嫣然,身后还带着一众看上去就不好惹的护卫。
怎么着也不像是个能轻易就被拿捏的好性子。
只是瞬间的功夫,杨管家就在打定了主意,不能轻举妄动。
否则,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要白费了。
沈意欢只当没看见杨管家老两口欲言又止的眸子。
噙着笑与钱串子父女叙旧。
她多年不来扬州,可该花的银子却一分不少的花了。
本来是想着,杨管家帮她照看宅子,一年的花销她就全包了。
就连扬州庄子上的产出,每年瓜果一类的下来,庄头都会让人给他们送一些。
可哪里知道,好心得不到回报就罢了,居然助长了一个奴才的野心。
真是可笑至极!
杨管家一家看似身着朴素,但实际上却内藏玄机。
他的小孙子外袍是棉布,可里面中衣露出来的领子,却是实打实的扬州丝绸。
杨家女儿头上,更是簪了一枚与身份不符的玉钗。
金氏头上倒是很素净,但她的耳坠子可是一对儿粉珍珠。
粉珍珠在扬州虽然常见,可是一般人家还是戴不起的。
像他们这样的奴才,得了粉珍珠这等好物,可都是存了银子留着给家中女儿打头面的,怎么可能会将寻常摸不到的粉珍珠,去做了耳坠子这等不起眼的?
如此情况,无非就是两种情况,要么,金氏有一套与粉珍珠相配的头面,只不过她这个主子来了,金氏不好戴出来,便戴了耳坠子。
要么,就是金氏故意戴着耳坠子,试探她的态度。
这杨家人还真是在这儿住久了,就自己给当成主子了!
不说杨家儿媳妇跟杨家女儿,就连杨婆子,头上插的银簪子,耳坠子,手镯,可是一样不少了!
看来,她此行来扬州,还真是来对了!
“姐姐,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叙旧,今日天色不早,我们就不多留了。
你和韫儿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
“好,小多,钱伯,咱们明天再见啊!”
“姐姐再见,韫儿,再见!”
“姨母再见!钱爷爷再见!”
韫儿颔首示意,一副老成的模样,看的小多手痒痒,抓着他的脸就揉搓起来。
“啪!”
钱串子拍了她一巴掌,“撒开,狗爪子给我韫儿再抓坏了!”
“嘿嘿,爹,你真偏心!”
钱多多揉着肩膀,嘴上嘟囔着,与沈意欢挤眉弄眼的离开了!
钱多多与沈意欢的住处只隔着一座拱桥。
她本想买下旁边的五进宅子,好与她做邻居的。
谁知道那房主居然出尔反尔,临到去衙门办理文书的时候,又反悔了。
她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姐姐对面的宅子住。
钱串子父女赶在天擦黑之前就离开,本意是想让沈意欢早点休息。
可奈何,杨婆子早就被钱多多父女逼的快疯了。
这会儿逮着沈意欢,满脑子就想着告状。
“小姐,这钱家父女,也忒没规矩了些,老奴本想着将屋子保留原状,还跟您之前来时一样。
哪知道他们来了,不顾我们的反对,全部布置成了他们喜欢的样子。
老奴虽然想阻止,可他们张口闭口就是小姐的意思,老奴也不敢太阻拦。
这事儿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无能,还望小姐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