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自己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了吗?再三给你们强调,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你倒好,给我捅出那么一个大娄子!”
孟战京低头由着武长谋责骂。
“怎么不说话?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吗?不是号称自己有三寸不烂之舌吗?怎么,舌头被狗叼走了?”
孟战京能说什么?
他笑笑,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不管什么处罚我都接受,只一个条件,不要祸及无辜,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嚯,事到如今你还讲义气呢!”
武长谋挑眉看着孟战京。
“巧了,讲义气的人不光你一个,喏,我刚才收到一份材料,里面阐明了这起边境冲突的过程,以及主要责任人的问题。”
指着办公桌上那几张纸,武长谋问道:“你猜猜,是谁送来的?”
孟战京一愣。
“刘南枭来过了?”
“他没来,但他托人送来这份材料,与你的说辞一模一样,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大有牺牲他一个保全孟营长的决心勇气!”
武长谋哭笑不得说道:“你们这一个个的,都还八字没一撇,就和我搞这种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混账事,怎么,在部队玩过家家呢?”
孟战京有些懵。
半晌,他忍不住低声飙了几句脏话,默默怒骂刘南枭不讲武德。
“叔,是我下令出兵,也是我下令开枪,刘南枭一个弄笔杆子的政委,根本撑不起这个大摊子!”
武长谋似笑非笑看着孟战京。
“哎,我就搞不懂了,你和刘南枭不是不对付吗?每次见面都掐得跟乌眼鸡似的,怎么这次,你俩互相包庇对方呢?”
“这又是哪里来的革命友情?怎么,打架打多了,硬是打出了感情打出了友谊?”
武长谋弯腰拿起烟盒,又给自己点燃一根。
“唔,你以为只有刘南枭这封坦白材料吗?呵,没那么简单!”
他笑笑,说道:“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只看到有人为了功劳而打得头破血流,第一次遇到抢着负责任坐大牢的!”
孟战京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意思?不光刘南枭送了材料,自家那傻媳妇还背着他干什么事了?
正在他准备开口追问时,身后的门忽然被人踹开。
孟战京回头看,只见自家亲爹孟澜海与岳父大人周君堂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爸,你们……”
刚开口叫了声爸,还没等他说话,只见孟澜海上前几步,抬手在孟战京脸上狠狠抽了几个耳光。
“混账东西!”
耳光声清脆,让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沉闷。
孟战京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几耳光抽得偏过头,片刻,鼻血涌了出来。
“爸,对不起!”
他没有怨愤与质问,也没有替自己狡辩,坦然面对着父亲愤怒的眼神,平静认错。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孟澜海厉声问道:“你对不起我什么?丢了我的脸?还是要说让我失望这种废话?你以为我在乎这些?”
“我也没打算说这些!”
孟战京抬手擦去鼻血,说道:“我道歉,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我该保护的人!”
这话,让孟澜海的表情微微松动了些。
“你是军人,你赴汤蹈火为国捐躯都是分内之事,从你穿上军装那一刻开始,你的生命就不属于你自己,可思卿不一样!”
“这个国家但凡还有男人在,就不能让老弱妇幼替我们阻挡危险,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行!”
孟澜海这番话不光是在训斥孟战京,也是在训斥年轻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