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之前与周思卿一起去南疆前线的战友,对周思卿的情况很熟悉。
她皱眉说道:“上次你受伤之后我就给你叮嘱过,总这样反复受伤,最后就是习惯性脱臼,很麻烦的!”
周思卿咬着唇忍住疼痛,睁眼对站在床边的婆婆笑笑。
“妈!”
她有些歉疚,说道:“一点小伤,甘棠怎么还给你打电话呢?她可真是多事!”
“甘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才得生气!”
王雪绒心疼到不行,半蹲着身子轻轻摸着周思卿红肿的肩膀。
“你忍一忍,关节复位后就不疼了!”
说罢,她轻轻抱着周思卿,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不去看医生治疗的过程。
周思卿不怕吃苦,她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却从来没有享受过此时这样的照顾。
哪怕被周嘉彤用砖头砸破了后背,都是她独自一人去医院缝针。
母亲说她已经遁入空门,不再理会凡尘俗事。
父亲骂她身娇肉贵,一个小小的伤口都值得去医院缝针?
养母更不必说了。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实则将周嘉彤抱在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说“女儿别害怕”。
周嘉彤是施暴者,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本该害怕的受害者却得步行十里路去医院独自缝针。
现在,她被王雪绒抱在怀中,听着她用温柔心疼的声音哄着她。
“思卿,别怕,妈妈在呢!”
周思卿不觉将脸埋入妈妈温暖的怀里,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嗯,不怕了呀!
从今往后,她都不会再害怕了!
随着猛然一下剧痛,下一刻胳膊似乎可以动了。
“动一动试试!”
周思卿抬了抬胳膊,虽然没有之前那般难受,但肌肉还是觉得火辣辣疼痛。
“根据甘棠的描述,你在脱臼之后被人用蛮力拖拽,没肌肉撕裂都是万幸,且得疼好一阵子呢!”
医生也很心疼周思卿。
每一个从战地医院回来的战友都是吃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苦与累,每个人都该被善待的。
王雪绒确定周思卿没大碍了,终于恢复了战斗力。
她小心翼翼扶着儿媳妇坐起来,然后快步冲到治疗室外,一把将甘棠拽过来。
“谁把思卿弄成这样的?”
甘棠原本就对王雪绒有种上下级的敬畏感,此时看到王书记如此怒气冲冲,她有点腿脚发软。
但还是条理清晰将百货大楼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哦,思卿受伤之后,那白羽薇不知道抽什么风,也哭着喊疼,然后就晕了过去!”
甘棠愤怒不已。
“我们根本没碰她一根手指头,她就是装病!看自己闯了祸,就先发制人躺在地上,到时候谁还能追究一个病人的责任?”
王雪绒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在医院门口碰着杜荣了。
呵,以为装个病,事情就过去了?
从军多年,王雪绒是个直脾气,更没有那么弯弯绕的心思。
周思卿的伤让她极为愤怒,当场就要去找白羽薇算账。
“妈!”
不知什么时候,周思卿从治疗室出来。
她胳膊用绷带吊着,头发也被汗水打湿,看上去憔悴虚弱,很是让人心疼。
“别去找她吵架了,我饿,我想回家!”
位于楼上的病房里,白羽薇躺在床上紧闭双眼。
一旁除了她奶奶杜荣与张晓燕之外,还围着三个人。
这些人号称是白羽薇的亲戚,但其实杜荣一个都不认识。
张晓燕将其中一个男人拉到病房门口再次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