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宽敞,有几百米,水流湍急,呼哧哗啦,几乎是以瀑流的速度流淌着。
河水浑浊、南瓜汤一样,只是颜色要更沉、更暗。
几株枯槁的接骨木树扎根在河流旁,张牙舞爪、低矮一簇簇,像从土里长出人骨。
哈利想到那个故事。
“三兄弟走在孤独又曲折的道路上,他们遇到一条湍急大河。”
他举起魔杖。
“水太深,无法蹚过,游过去也太危险但三兄弟都会魔法。”
魔力涌动,变形咒施展出。
“他们仅仅挥动魔杖,就造出足以跨过这道河流的桥梁。”
咔吧几声,接骨木折断,它们飞到河面上,扭曲变化成一座结实的木桥。
哈利走过来,走到桥上。
“可当三兄弟走到一半时,一位戴着兜帽的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哈利完全走过,什么都没发生,戴着兜帽的人并没出现。
他回过头,看着桥梁。
死神没有出现,是因为它不想出现,还是因为自己戴着隐形衣?
可惜,在这里把隐形衣取下太危险。
哈利轻轻叹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过了河,隐形衣带给他的那种和世界疏离的感觉更严重,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可整个身体都飘飘然的。
哈利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酝酿,已经结出一层厚厚的茧,就要破壳而出。
他走着走着。
就在那东西酝酿到最大的时候,前方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不一样的东西——是一扇门。
一扇孤零零,伫立在荒野上的门。
哈利靠近。
门很朴实,接骨木编制做成的,上面没有任何纹路、装饰,只是在把手下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圆孔。
哈利拿起老魔杖,圆孔完美匹配它。
他伸手,触碰到门。
咔吧一声心里的东西在这时候撕开茧,铺天盖地涌了出来,冰凉寒意几乎立马侵吞身子,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哈利抬起手,血色消散,只剩苍白。
死亡的气息自己沾染上了。
他深深看一眼这扇门,把老魔杖收回去,握紧复活石,往回走去。
门后是什么,为什么在这片世界里,会有这样一扇门?
哈利很好奇。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度过多久,一开始心里还盘算着时间,可随着数字逐渐变大,他也疲于记录。
相比好奇,阿瓦隆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一些。
复活石上的白光还在,坚挺顽固。
哈利沿着光,往前走去。
回去比走来要快得多,倏忽就走到河边,一抬脚就跨过那条宽敞的河流,又没几步就走回帷幕边。
哈利穿过帷幕,走回去。
生者世界的空气打来,让他狠狠呼吸一大口。
跳下石台,收起隐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