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雷声阵阵,风雨大作。
麦格教授有些不舒服,变成猫猫,舒舒服服地趴在办公室里,壁炉边暖烘烘的软垫上。阿尼马格斯们都很喜欢这么做——在最放松的时候变成动物。
结束最后一节,在最后泥泞中的草药课。
哈利带着赫敏、罗恩,消失在深沉厚重的雨幕中,一路走到打人柳下。
这条密道始终没人踏足。
打人柳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神奇植物。
斯普劳特教授上课,也只会用到幼苗。
他们走进密道,哈利挥动魔杖,角落里藏着的一支小巧的药剂瓶飞入他手中,瓶子里满满的口水、魔药材料全都不见,在漫长的时间和魔法的改变下,变成只有一口量的黏稠红色魔药。
它的气息很危险,混乱无序,就和外面的雷雨一样。
哈利走到密道入口:“你们俩在这等着,假如出现什么意外,通知麦格教授。”
赫敏点头,掏出魔杖,做好随时念出守护神咒的准备。
罗恩也掏出魔杖,严肃紧张。
阿尼马格斯的变身需要一个开阔的空间,谁也无法事先知道自己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曾经就有人在屋子里服用魔药,可最后变身成为一头蓝鲸,刚刚掌握阿尼马格斯,还无法熟练地变回去,屋子又被施过坚固魔咒,最终被硬生生挤死。
那本极为厚重,能够当成武器的书籍,满是前人的错误示范。
每一条看起来啰嗦、甚至荒谬的规则,都代表着一条、乃至好几条人命。
走到雨中。
哈利掏出魔杖,对准自己心脏,念出咒语“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心脏被扯动似的猛一作痛。
他服用下魔药。
小小一口的量,却如坎布里亚瀑布般,汹涌澎湃地倾泻入体内。
哪怕是他,突变过后的猎魔人,身体也被摧压得咯吱作响,骨骼好像碎裂、内脏仿佛压瘪,整个人被挤压、魔药效果似乎是要将他这个足有五又四分之三英尺的个头,塞进不足拳头大的罐头里。
第二道心跳响动起。
“咚!咚!咚!”
强壮有力。
一头生物渐渐浮现在哈利脑海里。
是它?
哈利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自己会和大多数巫师一样,阿尼马格斯和守护神一样,不过这样也挺好。
变形还在持续。
疼痛还在增加,“折磨”着他的身体和大脑。
哈利突然有些明白,阿尼马格斯为什么会那么稀少——魔法部那不痛不痒的约束并非主要原因,也并非这道魔咒的难度。
就连丽塔都能掌握的魔法能难住多少人?
而是因为痛苦。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身体里每一处的形变,小到毛孔、血管,大到肌肉、骨骼。它并非积木那般拆卸再重新拼凑。
而是拿起锤子,把每一块“积木”砸得粉碎,然后放进模具里,压成新的零件,再重新拼凑出新的东西。
当然,这些和猎魔人突变带来的痛苦相比,不值一提。
痛苦总会使时间变得漫长。
十分钟后。
魔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哈利彻底完成变形。
赫敏和罗恩站在密道入口。
一道惊雷劈下,在雨幕里撕开一道缺口,照亮打人柳前的空地,银白色的毛发映衬着雷光,如月光似的皎洁。
一头白狼。
“好像莱姆斯的守护神。”罗恩喃喃自语,“是狗还是狼?”
“所以我给你的那本书你没看?”赫敏反问他。
罗恩一怔,嘴硬地为自己辩解:“我一直在看狮子和猫,但谁能想到哈利的阿尼马格斯会是这种生物,我还以为是狮子。”
“是狼。”赫敏开口,做出结论,“伱看耳朵,很尖,狼耳是这样,狗耳一般会带着些圆润的弧度。”
说着,她伸手一指爪子:“而且没有后倒爪,这是狼和狗最大的区别。”
“后倒爪?”罗恩结结巴巴,重复着念出这串陌生的词汇,“那是什么东西?”
“狗和狼最大的区别,就是爪子上有没有后倒爪。”赫敏简单解释着,“等回去后你看书,或者等过几天小天狼星过来,你再观察下就好了。”
罗恩点着头,他不再去纠结那些东西,而是认可赫敏的说法:“所以哈利的阿尼马格斯是一头白色的狼?”
赫敏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