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清答应,却未能如此幸运。
皇帝因怒其涉事,亦欲加以惩处。
雁心心急如焚,跪求太后救清答应一命。
她细述往昔,言及未入宫前,索绰罗家族曾有恩于己,故恳请太后慈悲为怀,保全清答应性命。
太后凝视片刻,缓缓言道:“知恩图报,诚为美德,然哀家为何要帮你?”
雁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轻声答道:“太后娘娘心中忧虑庆王亲事。
奴婢或有微薄之力,能劝慰庆王殿下。”
太后闻言冷笑,语带锋芒:“庆王抗旨不婚,缘由多半在你。哀家未加责难,已是念及庆王颜面,而今你倒自己承认了。”
雁心低垂眼帘,谦卑道:“奴婢自知卑微,不敢奢望庆王青睐,仅因庆王错爱,奴婢惶恐万分。”
太后审视片刻,终对桂嬷嬷吩咐:“皇上意决,欲赐清答应一死,此事便由慈宁宫代为处理。待清答应故去,哀家特许其归葬本家。”
言毕,转向雁心,冷声道:“此事了结,世间再无索绰罗紫翘之名。”
雁心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却迅速领会太后之意,磕头谢恩。
随后,她随桂嬷嬷手持白绫,步履沉重地迈向清答应居所。
二人自入宫后,相见寥寥,此番相聚,竟是永诀。
清答应着一袭淡雅旗装,素面朝天,眉宇间锁着淡淡的哀愁。
见雁心至,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雁心,自闻你入宫之日,我便心生疑虑,料你必有隐衷。
如今我已无从得知,所有皆成过往云烟。
今日一别,便是永诀,未曾想,竟是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雁心轻轻为清答应斟满一盅酒,细语道:“紫翘姐姐,世事无常,这杯酒,愿能稍减你上路之苦。”
清答应泪中带笑,推开酒盅,取过酒壶,一饮而尽。
随后,宫人悄无声息地以白绫绕颈。
遵照太后旨意,清答应尸身被送还本家。
雁心望着那覆以白纱、缓缓离去的身影,心中默默祈愿:愿姐姐从此远离尘嚣,平安喜乐。
原来,前来处置清答应的宫人手段巧妙,既让人阻了气息,却又没有断气。
待回归家族,经精心救治,就能重获新生。
虽然死而复生的她不再是索绰罗紫翘。
然而,对索绰罗家而言,只要爱女尚在人间,身份之名,皆是浮云。
处理好了紫翘的事,雁心便如约书信于庆王,力劝其顺应圣意,接受皇上的赐婚,以便能返回京都,承欢太后膝下,尽孝于前。
庆王未有回信。
太后催促得紧,雁心只能接连书信而去西州。
时至严冬,庆王风尘仆仆归京,旋即入宫觐见太后。
太后问他可有收到书信,庆王坦然承认。
太后进而探问其意,庆王遂坦言欲为雁心谋一显赫出身,再由圣上赐婚。
太后闻此,心中虽怒火中烧,却碍于母子情深,不忍苛责。
她强抑怒意,语重心长道:“真儿,你何故对一女子情深至此,忘却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你若真心喜爱雁心,待你成婚之日,纳她为侧福晋亦不失为一桩美事,何至于非要她为正妻,忤逆你皇兄之意,平添不必要的嫌隙呢?”
庆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答道:“皇额娘,儿臣心中已无宏图大志可言。皇兄性情,您最为洞悉,他又怎会轻易予我似锦前程?
如今,他更期望我能助他稳固江山,拉拢朝臣,并安于现状,不越雷池一步。”
太后闻其言,一时语塞,静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