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傅项天愁容满面:“晚晚,骁霆的爷爷已经跟骁霆较上劲儿了,这对骁霆没什么好处,他翅膀再硬,也才来京市七年,但我爸已经在京市八十多年了,他斗不过他爷爷的。”
现在傅骁霆在养着周宏瑾,林羽臣还在跟夏栋之往来,她现在正在找一个洪源的人,这个人是傅家管家的儿子,迟横的录音里也出现了这个人。
所有的事情暂时不会再有进展,傅老爷子还是稳如泰山。
但顾晚相信,总有一天,傅老爷子会被清算。
不过她很想把蒋安琪手里的那个女孩讨过来,留在自己手里,她还在找那个孩子的母亲,想知道生下来的时候有没有存脐带血。
但傅骁霆对这件事又不上心,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越来越不好。
顾晚想了想,叹口气:“您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他的身体,他现在每天要吃四片特效药。”
傅项天和蒋安琪都看向了顾晚。
顾晚站定脚步:“爸,小妈,我知道之前骁霆出车祸的事,让你们对我心怀芥蒂,但现在我真的想跟骁霆好好过日子,你们就网开一面吧。”
傅项天并没有动摇:“晚晚,你不适合骁霆,如果骁霆只是个普通人,我不会反对你们,但骁霆不是,骁霆有他必须要做的事。他不能有软肋,我不想他因为你功亏一篑。”
傅骁霆有必须要做的事?
顾晚问道:“什么事?”
傅项天让蒋安琪先上车,才开口:“我妻子是因为银楼才丢了命,这些年骁霆一直在查银楼的事,他必须要为他母亲报仇,晚晚,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而且你跟在骁霆并不安全,白素素就是前车之鉴。”
原来是这件事,每每听傅骁霆提起他的母亲,他都是冷冰冰的。
她不知道他对他的母亲,有多少情感,但傅项天这些话让顾晚挺寒心的。
“那您呢,扮演着什么角色,您这些年在外面在干什么?你知道小时候在芬兰过得怎么样吗?”
以前顾晚不知道傅骁霆为什么对他父亲有敌意,恢复记忆她知道了,她冷声道:“曾经他期盼过您去看望他,但您一次也没有去过,难道他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复仇的工具吗?”
“他不是工具,但这是他本就该做的事,游鸿朝不也是这么认为的,才悉心培养他吗?”傅项天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晚晚,你也在查顾家的事,应该理解才对。”
“我不能理解,我父亲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姐姐从小照顾我,还为我丢了姓名,因为我得到过很多,才形成了责任,但傅骁霆没有,他从生下来就被病痛折磨,你们只是想着怎么把他治好,但是没有人关系他开不开心,孤不孤单,会不会难过。
您有陪伴过他,参与过他的成长吗?您知道他治疗腿疾的时候有多痛苦吗?您知道……他曾经……”
她又顿住了,傅骁霆可能排斥别人知道这件事,她接着道:“你们治好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让他过好自己的一生,而是让他把一生奉献给死去的人。我该怎么去理解?”
傅项天哑口无言,但他并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不管你怎么说,骁霆跟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活的,他知道的太多了,他没有退路的,一旦他退缩,游鸿朝肯定会放出消息给银楼那边,逼着骁霆往前走的。”
“我们不需要退路,只要我们一起面对,不管前面的路怎么样,他都会幸福,不会孤单,我也不许他难过。”顾晚觉得傅项天魔怔了。
傅家,好像没有几个不魔怔的人,而且只要触碰他们更深利益,就会翻脸不认人,却又打着道德的旗号。
老爷子是这样,傅项天是这样,老太太也是这样,甚至连蒋安琪都同化了……
她知道了傅项天的态度,再谈下去也毫无意义。
“你们不要总想着让别人去奉献,想报仇,自己也可以动手啊,到头来不都是自己太软弱,又自保,只想着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无能。”
顾晚不等傅项天答话,回了别墅。
傅项天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本来也只想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但谁都容不下游苏。
可让他报仇,他该怎么报仇,告密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下毒的是他弟弟,他做不到去对他们做什么,所以只能寄托在傅骁霆身上,他确实无能,可是他没有办法。
如今很多结果都是他想要的,害了游苏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傅骁霆是游苏孕育出来的,是他从鬼门关带回来,游家也尽心尽力培养他,他为游苏报仇,是他的义务。
傅项天很快说服了自己,上了车,但他脑子里一直浮现着一个很小的小男孩,小男孩叫着爸爸,看起来很痛苦。
他不想看到那张痛苦的脸,搬出了傅宅,不再管他,他总会长大,总会做他该做的事,后来小男孩去了芬兰,他就不怎么见,心里反而释然了。
此时顾晚回到了别墅里,在客厅转了一圈,在水果篮里面拿了一个橙子,上了楼。
她在书房没找到傅骁霆,然后去了卧室也没看到他,最后是在小王子的房间找到他的,他刚哄着小王子睡着,顾晚走过去,看着小王子熟睡的小脸蛋,靠近傅骁霆,在傅骁霆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辛苦了,老公。”
傅骁霆把小王子掖好被角,牵着顾晚出去,他们离开小王子的房间,他才问她:“他们找你说什么了?”
顾晚背着手,走在他前面:“没什么,就说你是个冤大头。”
“什么冤大头?”他们走进卧室的时候,傅骁霆拉住了她,把她抵在门后。
顾晚正视他,心口有点疼:“为你妈报仇的冤大头啊,你明明连你妈妈都没见过的,他们凭什么事都让你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