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不断被喂食人血人肉,经过代代育种改良而来的特殊蛊虫。
它对于新鲜的血食,对于可以筑巢的新鲜人类躯体既兴奋又渴望,所以自然也无比敏锐。
在发现原本寄宿的人类身体死亡,其中的养分也越来越少后,他就在本能的驱使下,从残余不多的脏器中爬出来潜伏在了体表,等待着新鲜血肉的靠近。
因为准备的更早,所以它就成为第一个察觉到,有人掀开了圆桌桌板,还在主动向自己靠近的虫子。
不知道为什么,与曾经吃过的所有人类都不同,这个人类身上的血肉香味尤为浓郁,尤为令它感觉到饥饿、疯狂。
蛊虫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对方体内,掌控其身体。
如果对方能够活下来,那么就可以从新的身体中,获得源源不断的养分供给。
如果对方死了,也能隆起肚子畅快大吃一顿,繁衍更多小虫,再积攒力气寻找下一个目标。
相比于咬破人类那厚实,而且充满韧性的皮肤,这只蛊虫选择了另一种更加快捷的渠道。
卷曲身体瞄准眼珠,在目标反应过来之前高高弹起,直接咬破眼角膜,收缩它长条形的身体,挤开瞳孔进入到晶状体内部。
再顺着视神经一路爬行前进,走最短路线咬穿大脑,最终停在后颈脊椎处安家落户,彻底接管目标身体的控制权,成为主宰这具身体的新主人。
怀着这样的理想,亦或者,它仅仅只是凭本能做出了判断,但无论如何,这只蛊虫都一往无前的冲了上去。
然而,目标却在这时稍稍仰起了下巴,原本以眼球为目标的飞行路线,最终的落点下移偏斜了少许。
于是,蛊虫发现它前方张开了一个扁平的黑洞。
那是人类的嘴巴。
虽然从这里也能进入人类体内,但是却要谨慎行事,必须在滑入那充满酸液的胃袋前,全力以赴咬穿人类坚韧的食道。
否则作为蛊虫的它,无疑将会在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人类体内,被溶解成一堆营养物质吸收掉。
于是,半空中的蛊虫展开身体,将它头顶前方最尖锐的口器,如同剪刀般向两边分开,确保在与人体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能戳进表皮。
不过最后,这些准备却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就在蛊虫进入那张嘴巴之前,上下两排瓷白色,硬度堪比天然水晶的“闸刀”,已经用一种不紧不慢,但却无比精准的速度咬了下来。
咔嚓,咯滋……
姜封缓慢咀嚼着,微微一皱眉。
外面是硬皮,里面的稍微有点黏糊,奇怪的口感,舌尖味蕾上传递来的感觉也很微妙,绝对不是鸡肉味。
这样的想法在心中一闪而逝,姜封手上的动作也分毫不慢。
原本就拿在手里的圆桌板,已经照着地上的尸体狠狠拍了下去。
除了第一只被嚼碎的倒霉虫,剩下所有跳向姜封的篡身蛊都撞上桌面,然后连带着下面的尸体一起被毫不留情的拍扁。
姜封手上的力量本来就大,这一击又用上了修士体内的气劲。
所以这一拍下去,无数蛊虫连带着那具被咬穿蛀烂的尸骸,都在极具压迫性的力道下,被直接震成了血泥粉末。
虽然姜封心中也有些好奇,如果这些控制人身体的虫子真的进到体内,面对自己的特殊体质,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也许身体会像排毒一样,将它们都排出去吧,姜封如此猜测。
但是为了避免不可控的其他糟糕情况出现,虽然拥有着不死的体质,在有选择或者非必要的情况下,姜封还是决定谨慎行事。
首先解决掉近在眼前的危机,之后就是那些从屏风后面冲出来的人了。
姜封虽然不像厨师左平那样,清楚这些蛊虫的来历和特性,但看到这些人体表的鼓包,还有那一副好像要冲过来咬人的样子就能猜出,不能让他们近身了。
“别管那些家伙,快过来!我们先出去!”
厅堂入口处,左平艰难地控制着石弘毅体内的力量,重新在封印上打开了一个缺口。
这个缺口虽然也能容一人通过,但比进来时明显要小了一大圈,而且维持的还非常困难。
对于左平这个从未真正接触过修炼,仅凭些许石弘毅的记忆和身体的本能反应,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没关系……”
姜封没有转身回头的意思,反而继续上前了一步。
他伸出手,动作看似毫不费力,却稳稳当当地从地上抬起了那块两米多长的金属框宣传展板,其尺寸之大足以占据半面墙体。
双臂发力,大型展板被平推而出,力道之大,在整个厅堂内掀起了一阵强风,满地杂物都被吹的晃动翻滚了起来。
跑在最前方的几个蛊虫寄生者身子向后一歪,但是还不待他们摔倒,展板正面两米长的钢化玻璃板就已经拍了上去。
风势虽大看起来很唬人,但却缓和了冲势。
质量上佳的玻璃板没碎,而且姜封也知道,这一拍不会对那些寄生者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但是,那大展板仍旧压着他们所有人,以完全无法反抗的势头撞向了厅堂深处。
接连两声重响,厅堂深处的两扇大屏风应声砸倒在地,没了遮挡,更后方高墙上悬挂的应急灯光一下子就变得明亮了起来。
白光取代了穿透屏风后,那种会令人感觉毛骨悚然的深绿色光芒。
整个厅堂内杂乱堆放,如同废弃仓库般的场景虽然仍旧混乱,但此时已经变的细节清晰了不少。
原本走出屏风,冲向姜封的数十个被寄生者,此时被压在巨型展板下,正在狼狈的挣扎着往外爬。
从原本的直立行动突然切换为爬行,篡身蛊对于身体的控制仍旧不协调,抻胳膊蹬腿的,看起来一时半会也不太可能爬的出来。
“左平你不必担心,眼前这点小麻烦,我还处理得了。”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姜封拍了拍手上灰土,理所当然的做出了回应。
但随即,他又突然询问道。
“不过具体该怎么处理,我心里还有点拿不准。左平,这些被虫子寄生的人,他们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