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槐树巷孤儿院里面的一个房间里灯火通明,宛如黑暗中的一座孤岛。七八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围拢在一张圆桌上,那场面,就像一群饿狼围绕着喜羊羊。桌上凌乱地散落着纸牌,他们正在玩着炸金花。
其中一个地中海发型的黑胖子,满脸坑坑洼洼、疙疙瘩瘩,那模样就像月球表面一般。他嘴上叼着烟,烟头的火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突然,他像是中了头彩般大喊一声:“靠!老子终于赢了把大的,清一色豹子a,你们几个王八羔子谁有老子大?”
他那嚣张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圆桌一圈的几个大汉看着他的牌,无奈又委屈地摇着头。黑胖子见状,脸上露出得意至极的笑容,伸出双手,像老鹰抓小鸡般,一把把桌子上的钱搂进自己怀里,还呲着那口大黄牙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得意和张狂。
这时,在他身子右边,一个留着茶壶盖发型的大汉满脸懊恼,无奈地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我出来带了五千块钱,这可是我老爹老娘攒了半辈子的棺材本呀,就这么一小会全都输光了,我回去可怎么交代呀!”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里满是绝望。
坐在主位上的黑胖子一听,脸上露出嫌弃的神情,抬手就在他头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骂道:“刘茶壶,你吖的还有没有点出息,出来混就要大手大脚,在家里称王称霸!就他娘的输了五千块钱,又不是你老婆难产快要死了,你有啥可豪横的。”
刘茶壶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嗡嗡的,他眼眶泛红,差点哭了出来,委屈地对着黑胖子嚷嚷道:“蛤蟆哥,我刘茶壶跟你也有五六年了吧,咱们每次玩牌都是你一家在赢钱,兄弟们只能干瞪眼,输的一塌糊涂!
你做大哥的是发大财了,家里盖起了小洋楼,开的是公爵,家里的老婆貌美如花,外面的情人如花似玉,可兄弟们是一天比一天穷,这眼看着就揭不开锅了,我想替兄弟们问一问,你是不是每次玩牌都出千了?”
蛤蟆那坑洼不平的脸瞬间一阵难看,就像被人揭了伤疤一样。他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刘茶壶脸上,怒吼道:“你吖的胡乱嚷嚷什么呢,我他娘的是那种人吗,你们六个瘪犊子在怎么说也是我的铁杆小兄弟,我雷蛤蟆就是心再黑也不会坑兄弟们呀!”
他顿了顿,看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兄弟,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既然兄弟们都已经揭不开锅了,那我做大哥的也不能不管不顾,一人给你们拿一千块钱,就当是这个月的生活费,等把孤儿院这边的拆迁工程搞定之后,我堂哥给我结了钱,在给你们一人包个大红包!”
说完,他便把身前的钞票给六个人一人点了一千块钱。围拢在圆桌上的六个铁杆小弟看到钞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嗷嗷直叫,仿佛刚才的不愉快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蛤蟆左边一个卷毛鞋拔子脸,露出带着一股满是馊味的大黄牙,满脸献媚地询问道:“蛤蟆哥,你堂哥雷震雄那瘪犊子玩意不是一直看不上你吗!怎么这次把孤儿院这么重要的拆迁工作交给你做了呢?”
蛤蟆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两口,然后趴在桌子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声嘀咕道:“这你们几个小王八犊子就不知道了吧,我蛤蟆一直有一个外号,你们知道叫什么嘛?”鞋拔子等人一脸茫然,纷纷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好奇。
蛤蟆舔了舔他厚厚的嘴唇,继续说道:“无敌小钢炮!你们知道不,我这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俺们村子里好多少妇,小媳妇,大娘都被我的小钢炮教训过,那个不是拍手称赞!
这次的事情还不是多亏了我那个二娘吗,就是雷震雄他老娘。雷镇雄他兄弟俩的老爹原来是个赌狗,在他们十一二岁的时候欠了一大屁股债,被债主雇人乱刀砍死扔进河里了。
我二娘呢,年轻的时候就在发廊做过洗头妹,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他老公一死,瞬间没了依靠,其他的啥事也不会干,为了两个小崽子,只能重操旧业。
现在那两兄弟都混起来了,可是我二娘年纪也大了,虽然说现在有花不完的钱,但是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太寂寞。大概一个月前吧,她过五十岁生日,我过去拜寿,哪天我一直感觉右眼皮直跳,想着可能要出事,寿宴上我二娘不停的给我暗送秋波,虽然她保养的还不错,身材也很哇塞,但是我毕竟是我村子里的村草!
就凭我这玉树临风,花见花开的绝色颜值,可不是什么菜都会下口的。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那天被我二娘的几个闺蜜给灌醉了,等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一看我那蔫了吧唧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小钢炮,我那个伤心呀,哭的是稀里哗啦!
后来我二娘红光满面的对我一阵安慰!我受不了金钱和前途的诱惑。从了!嗯,说起来我现在悔恨的泪水时常在眼里打转。人呢,活着真难,做个潇洒的好男人更难!”
他这一番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把六个铁杆小弟雷的是外焦里嫩。几人满脸崇拜地望着蛤蟆,激动地嗷嗷直叫:“大哥厉害……大哥牛逼!大哥威武霸气帅!是小的们学习的好榜样!”
蛤蟆得意地压了压手,接着说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之一,再我听小道消息说,雷镇雄那个龟儿子手下的四大金刚好像都被人做了,他现在是无人可用,昨天晚上提着大包小包的高档礼品跑我家来邀请我出山了!
我要不是看在他诚心诚意的份上,我都懒得搭理他,还有我做大哥的,自己有钱了,总不能对你们几个铁杆兄弟不管不顾吧,为了让你们也跟着发家致富,我只能无奈的妥协了。”几个铁杆小弟兴奋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在蛤蟆坑坑洼洼的黑脸上啃一口。
可就在这气氛融洽热烈的时候,坐在下手位置一个非主流发型的黄毛,满脸尴尬地嘀咕道:“蛤蟆哥,你和兄弟们先聊着,刚才听了你的辉煌事迹,我现在感觉有点尿急,得赶紧上趟厕所。”
蛤蟆一听,瞪了他一眼,骂道:“土狗,你吖的就这德行,真是给老子丢人。”说着还给他竖了个中指。其他几个汉子也鄙夷地对他翻白眼,土狗尴尬地笑了笑,在角落里撕了一大把卫生纸,便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孤儿院院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微风轻轻一吹,带着丝丝寒意,土狗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他刚点燃一支烟,远处就传来两声猫头鹰的咕咕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土狗吓了一跳。他看着还有十几米远的厕所,心里突然升起一阵退意。可是他又不想让兄弟们看笑话,于是硬着头皮,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向厕所走去。
刚走进厕所,他便迫不及待地拉开裤子,准备解决一发。就在这时,他的余光中忽然发现一道白影在门口快速闪过,那白影速度极快,就像一道闪电。土狗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两声微弱却又刺耳的呻吟声:“还我命来……嘎嘎嘎……还我命来……”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透着无尽的哀怨和恐怖。
土狗一紧张,直接尿了一裤子,顾不上提裤子,他满脸惊恐地转过头,大声嚷嚷道:“那个王八犊子在跟老子开玩笑!有种你出来和我单挑。”可是下一秒,他忽然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裤子,那股力量很大,土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差点把尿结石吓出来。
他正要撒腿往外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来一颗石子,精准地打在他的膝盖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直接摔倒在地。他的脑袋凑巧和尿池子来了个亲密接触,一股馊味浓重的黄色液体灌了他一满头满脸,那味道差点让他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土狗刚想挣扎着爬起来,不知道谁在后面又拽了一下,他的裤子竟然不翼而飞。他满头冷汗,眼睛瞪得大大的,大叫着:“谁……快给老子出来……”
可是下一秒,黑暗中一根燃烧的火柴掉落在他的非主流黄毛上。刺啦一声,火光瞬间升腾而起,还伴随着一股烧猪毛的臭味。土狗发出一声尖叫:“有鬼呀!”然后连爬带滚地向厕所门口而去。
而身后那仿佛来自灵魂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我命来……嘎嘎嘎……”那声音如影随形,让土狗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