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仵作,自然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只不过,依旧比不得向施主见多识广。”
“哪里哪里,还是道一大师更厉害。”向非晚亦谦虚的开口。
听着两个人夸来夸去的,桑榆翻了个白眼,躺在了地上。
闲的无聊,她忽然问道:“向非晚,你真的是叫做向非晚吗?”
桑榆从记事起,就听过一个词——桑榆非晚。
秦涯说,那年他入京赶考,在众多学子中,他算年纪大的了,不仅如此,路过一个闹饥荒的村子时,更是其他人不顾反对,带走了一个快被饿死的女婴。
孤身一人赶考,尚且容易疲倦分心,何况还要带一个孩子。
同考者几乎都不看好他,劝他早点回老家老老实实种地算了。
可秦涯不信,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给那女婴,取名为桑榆。
桑榆未晚,壮志未酬。
那年,秦涯三甲探花,受封入翰林院,而后又授以大理寺少卿一职。
他的每一步都在说:“桑榆非晚”。
这亦是秦涯给她取这个名字的缘由。
所以,桑榆可不信有什么人能欣赏“非晚”这两个字,一看就是当时听她自报家门,随意编纂的一个名字。
这么长时间了,桑榆本来也不准备问的,可她实在是闲得无聊。
“这世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何必问个明白?”向非晚反问。
桑榆品了品,最后道:“你应该跟和尚一起出家,说话都一个调调。”
向非晚笑了笑,没有接话。
黄昏,太阳一点点西斜。
三个人站起身来,准备再一次入村。
向非晚提醒道:“若是有什么不对,先行出来。”
桑榆和道一都点了点头。
晚上的确比下午的时候好近一些,桑榆明显感觉到那窒息的感觉没有了,不仅如此,向非晚的眼睛也没有什么异常。
她不由道:“这是什么原因?”
“昨夜我来的时候,此处明显没有这么浓的瘴气,可当太阳大的时候,反而起了瘴气,加上程县令提过,最初发现尸体的地方在月亮河,所以我猜测,此处的瘴气,极有可能是因为月亮河内的尸体腐烂以后发出来的气味,但应该不至于此,还有其他的原因。”
桑榆一愣:“可尸体不是应该都在拜月台?”
向非晚摇头道:“不一定,五年了,没人敛尸,亦没有人敢进来,谁知道这个尸体究竟在何处?”
黄昏,暮色渐沉,偶尔有一阵风来,都是腐烂的尸臭味。
向非晚停了一下,而后道:“我们先去月亮河看看。”
桑榆和道一都表示没问题。
月亮河不远,沿着那臭味就能找到,三个人立在河边,看见河里的场景时,都不知如何言语。
片刻后,桑榆和道一没忍住,回头狂吐了起来,纷纷退避三舍。
饶是向非晚,都退了几步。
臭味熏天,苍蝇蚊虫四处飞着,整个河面上肉眼可见,几乎全是腐烂到极致的尸体,蛆虫不断的爬进来,又爬出去,简直就是……恶心至极!
中午没吃饭,但是桑榆已经把早上吃的包子都给吐出来了。
等两个人吐完以后,向非晚熟练的递上水道:“我们去拜月台……”
话音未落,他忽然停了下来。
桑榆和道一也纷纷抬起头
山林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听不太真切的声音。
由远及近。
向非晚脸色骤然一变,“不好,快走!”